諾蘭咬字用力：“那等新婚之夜，我聽你慢慢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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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好像還有更深一層的暗示。
艾爾弗蘭德聽不下去了。
新婚之夜，本來不是屬於諾蘭的。
諾蘭還在問：“我現在是不是很難看？”
“不是。”蘇白清說，“你依然很好看。”
“那我和陛下，誰的外表更吸引你？”
艾爾弗蘭德忍不住，發出帶著怒意的聲音：“諾蘭。”
蘇白清一臉不讚同：“諾蘭，精靈王把你當成親生孩子，你問這樣的問題，不覺得太奇怪了嗎？”
諾蘭垂下眼睛，刻意不看精靈王，手指緊緊攥住床單，指骨把皮膚頂得發白：“我也把他當成父親，但是他居然想要和你結婚。”
“他明明知道我有多愛你。”
“蘇，精靈王是怎麼拆散我們，怎麼對你的，你都忘了嗎？”
“你不能夠喜歡他。”
蘇白清看向艾爾弗蘭德。
精靈王眼神灰暗，朝蘇白清微微點了一下頭。
蘇白清明白他的意思，對諾蘭說：“我覺得你更好看，也更喜歡你。”
艾爾弗蘭德的呼吸一下子停止了。
他對不起諾蘭，這句話也是他為了安撫諾蘭，默許蘇倫說的。
但精靈王的心臟像針紮一樣疼痛，優雅的氣質變得狼狽，匆忙說：“我先出去。”
出去以後，艾爾弗蘭德站在房間外麵，眼裡的汙染扭曲了一下。
一個帶著蠱惑的陌生聲音，在艾爾弗蘭德耳邊響起：“你真的要把自己的王後，讓給自己的兒子？”
“如果你想搶回王後，我可以給你神明的力量，你本來就有著一片自然神格，你可以成神。”
艾爾弗蘭德立刻明白，這是墮落創世神的聲音。
墮落創世神的聲音通過汙染，傳遞給了他。
這位神明的話絕對不能聽。
但艾爾弗蘭德還是忍不住，動搖了一下。
*
和精靈王鬨成這樣，諾蘭的心情也不太好。
但諾蘭不後悔。
本來就是他先喜歡上蘇的。
精靈王知道這件事還向蘇求婚，諾蘭至今都非常憤怒，不懲罰精靈王，已經是念在他們的父子關係。
“曾經精靈王要拆散我們，我們打算私奔，你還記得嗎？”諾蘭重新躺下，看著蘇白清露出一點笑容，“當時我還很遺憾，我們的婚禮不能在精靈族舉辦。”
“現在不重要了。”
“等我的身體恢複，我也會重新舉辦一次盛大的婚禮。”
蘇白清點頭。
反正順著諾蘭就對了。
“我還想起來一件事。”諾蘭眼神懷念，“以前你故意接近我的時候，非要和我一起冒險，我們夜晚輪流守夜，每次我醒過來，都發現你在
看我。”
蘇白清也記得。
其實，他守夜的時候都是在心裡和係統聊天，直到諾蘭要醒，他立馬擺出深情注視的樣子。
而每次諾蘭守夜，蘇白清醒過來都發現他坐得很遠，他也不看蘇白清。
“你睡著的時候，我其實坐得離你很近……我也一直在看你。”
諾蘭的臉很紅，支支吾吾的。
要坦白這樣的事情很難。
但他們都要結婚了，諾蘭想表白一下自己的心意。
“你醒的時候……我會故意坐遠，把頭彆過去。”
蘇白清有些驚訝。
怪不得他有時候醒來，會發現諾蘭臉是紅的。
自然之神應該是智慧的，諾蘭為什麼就是看不出來，魔龍不值得喜歡？
以前被劇情人物喜歡，蘇白清都是努力惹他們討厭，想讓他們轉而喜歡上中心人物。
諾蘭是劇情裡不該存在的人物，蘇白清就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等諾蘭醒了，還是要努力惹祂討厭。
總不能讓諾蘭一直守著對他的感情。
和蘇白清說完話，諾蘭的心情變好了一些，緩緩閉上眼睛。
等祂睡著，坐在床邊的蘇白清站起身，走出房間，看見艾爾弗蘭德站在外麵的樹下，完美的容顏被光影分割，臉上帶著深深的自責。
蘇白清疑惑走過去：“陛下怎麼了？”
艾爾弗蘭德回過神，收起內心的自責。
他剛才的動搖不應該，以後不再搭理墮落創世神的蠱惑就可以。
“沒有事。”艾爾弗蘭德說。
蘇白清沉默下去，氣氛有些尷尬。
他剛接受精靈王的求婚，轉頭又放棄了精靈王，接受諾蘭的求婚，相當於從精靈王的妻子，變成了他兒子的妻子，他們相處起來確實尷尬。
還是艾爾弗蘭德先打開話題：“你答應諾蘭的求婚，是不是害怕祂死？”
小貴族蘇倫不認識自然之神，答應求婚隻可能是這個理由。
“害神明隕落的罪過，我承擔不起……”提到這個話題，蘇白清打了個顫，他微微抬頭，黑眸委屈看著精靈王，“而且，自然之神對陛下很重要，陛下也不希望祂死。”
艾爾弗蘭德的手指痙攣了一下。
因為諾蘭很重要，他就甘願讓出自己的王後？
艾爾弗蘭德沉默了很長時間，才用低緩的聲音說：“……好孩子，你很善良，隻是不能和我結婚了，你不覺得難過嗎？”
“我說一句實話……陛下不要怪我。”蘇白清的頭埋低，語氣不好意思，“我對陛下的愛意還不夠深。”
“但我確實想和陛下試一試，我怕自己錯過了機會，以後就沒有了。”蘇白清眼裡劃過一絲擔憂，“我是不是太隨便了？”
“不會的。”
他們認識的時間還不長，如果蘇白清直接說深愛精靈王，艾爾弗蘭德才會失望。
那意味著蘇白清又撒謊了。
他的王後這樣誠實乖巧，艾爾弗蘭德反而更感到心痛與不舍，伸手撫摸蘇白清的臉頰。
碰到蘇白清皮膚的那一刻，精靈王的手變得僵硬。
他在觸碰的，是諾蘭的妻子。
可是他的手沒有放下。
這是在諾蘭休息的房間外麵，精靈王的道德感那麼強，蘇白清以為他直接就會放手，沒想到精靈王竟然不放，蘇白清腦子卡殼，反應慢了半拍。
光明神的聲音響起：“精靈王，你在撫摸自然之神的妻子。”
這是事實。
但被光明神這麼直白說出來，蘇白清更尷尬了，躲開精靈王的手。
“陛下還是繼續當我的父親。”蘇白清匆忙說，“您將自然之神視作孩子，我和自然之神結婚，那也是您的孩子。”
諾蘭明天就要和蘇白清結婚，汙染大概率來不及淨化。
婚禮應該必須要舉行了。
艾爾弗蘭德眼裡的汙染更加扭曲。
蘇白清沒有注意到，他正在和光明神對話，態度恭敬：“請您允許我回家一趟。”
光明神淡淡道：“我們已經有了親密，你對我說話不用再這麼客氣。”
無論是精靈王，還是自然之神，蘇白清都不是真心喜歡他們，想要結婚。
蘇白清深愛著祂。
就算婚禮之前，諾蘭的汙染來不及淨化，蘇白清也不會願意在新婚之夜與諾蘭親密。
到時候，祂會幫助蘇白清。
等到諾蘭康複，蘇白清肯定也不會想要繼續與諾蘭的婚姻。
祂也會幫蘇白清離婚，蘇白清依然會成為祂的妻子。
艾爾弗蘭德注視著蘇白清，突然問：“你能不能叫我一聲父親？”
蘇白清一愣：“什麼？”
艾爾弗蘭德溫柔道：“你不是說，想繼續把我當成父親？”
蘇白清是這樣說的沒錯，但這有點太突然了。
現在的場合也不合適。
“叫我一聲。”艾爾弗蘭德哄道，“我想聽。”
蘇白清感覺，精靈王變得有點奇怪。
但精靈王詭譎的異色瞳堅持看著他，蘇白清隻能張開口，乖乖叫了一聲：“父親。”
現在，蘇白清叫艾爾弗蘭德一聲父親是合理的。
光明神沒有理由阻止。
光明神問：“你說的回家，是回到你與前夫的婚宅？”
蘇白清點頭：“我要拿到離婚文書。”
“我陪你去。”艾爾弗蘭德說。
蘇白清覺得可以。
他自己回去，有可能被雙胞胎重新關進地下室，有精靈王在就不會了。
“我會注視你，不會有事。”光明神聲音淡漠，“你不需要陪伴。”
艾爾弗蘭德眼睫垂落，撫摸蘇白清的發絲：“你不想要父親陪著？”
蘇白清呆住。
從一開始在小世界做任務，蘇白清的情緒基本就很穩定，現在他也有點想抓狂了。
他剛做完求婚的選擇，為什麼還要繼續做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