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清難以理解地問：“您愛我？”
黑暗神扯了扯嘴角：“很難相信嗎？”
蘇白清點頭。
黑暗神認真看了他兩秒：“你就這個反應？”
“不然呢。”蘇白清輕輕呼出一口氣,他表現得很正常，這具過分健康的身體臉頰還帶著血色，從外表根本看不出蘇白清在頭暈,要花很多力氣才能用正常音量說話，“你們已經看透我的真麵目,我說什麼你們都不會聽了，反正神明們想做什麼,就可以對我做什麼。”
黑暗神沉默片刻，笑了一聲：“也是。”
“所有神明都看透了，對你隻能鎖起來。”
黑暗神摘掉蘇白清手上戴著的,屬於光明神的求婚戒指,直接扔到地上。
然後,祂取出自己準備的戒指，給蘇白清戴上。
“現在出了些意外，眾神不一定能鎖住你了。”黑暗神說,“就算這樣,你也要戴上我的戒指,我在這枚戒指做了手腳，戴上以後是摘不下來的。”
蘇白清已經沒在聽祂說話。
他看向黑暗神身後,吃驚地張了張口：“喬亞？”
黑暗神表情一變。
祂先把戒指套在蘇白清手指上,緊接著轉過身，看見喬亞已經來到這裡,臉上帶著汙染的黑色痕跡。
黑暗神笑著問：“你為什麼會變得這麼厲害，能不能解釋一下？”
喬亞不想理祂,快步來到蘇白清麵前。
蘇白清皺眉看著他臉上的汙染，擔心問：“怎麼回事？”
喬亞開口解釋：“和墮落創世神融合後，我的靈魂就被汙染了。”
之前,一直是神秘聲音幫喬亞控製汙染。
喬亞這才知道，神秘聲音原來也是墮落創世神的一部分。
創世神墮落前，除了分割出乾淨的神格，還分出了僅剩的理智，就是帶喬亞穿越的神秘聲音。
喬亞握住蘇白清的手，高興道：“我可以帶你回家了。”
蘇白清並沒有多麼高興，黑暗神不是還在這裡？
他看向黑暗神。
黑發黑眸的英俊神明問：“你是選擇留下，還是和這個人走？”
蘇白清一怔：“我還以為，你們不會再給我選擇。”
“當年我們給你選擇，結果沒有一次是好的。”黑暗神看了眼蘇白清手上的戒指，然後把目光移到蘇白清臉上，口吻不再漫不經心，“但我還是想看你最後選擇一次。”
黑暗神眼裡劃過掙紮。
明知道向蘇白清表達感情，很可能會像曾經那樣蒙受羞辱，黑暗神還是掙紮著，最後把自己的真心拿出來一次，給蘇白清看。
“如果你選擇我，我會學習人類的丈夫，對妻子真愛嗬護，再不會傷害你。”
“我也不會允許彆的神傷害你。”
蘇白清第一次在黑暗神身上看見了真誠。
黑暗神手掌收緊，這個場景，
讓祂想起當年第一次向蘇白清求婚的時候。
一想到那件事，黑暗神的心臟就會泛起痛楚與恥辱，祂忍著這些，再次等待蘇白清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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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依然讓黑暗神大失所望。
蘇白清毫不猶豫回握了喬亞的手。
喬亞的眼睛驚喜亮起，與他相反，黑暗神的表情被失望與嫉恨冰封，看著喬亞像得到全世界一樣的喜悅，祂的黑眸裡浮現刺骨寒意。
“蘇倫。”
這時，海神嘶啞的聲音響起。
模樣淒慘，渾身鮮血淋漓的怪物出現在黑暗神殿。
海神身上可怕的傷口，大都是祂自虐留下的，可他布滿傷口的皮膚上，還充斥著漆黑的汙染。
蘇白清震驚地上前一步，虛弱的身體差點發生搖晃：“您被汙染了？”
“是我做的。”喬亞抿唇，“墮落創世神的能力，我隻能使用一部分，不能壓製所有神。我剝奪那幾個邪神的權柄，又汙染了剩下的神明，才能徹底壓製祂們。”
憑這些神對蘇白清做過的事，喬亞汙染祂們，並沒有多大心理負擔。
可神明竟然還能拖著被汙染的殘軀追過來，尋覓自己的妻子。
*
“眾神被侵蝕得很嚴重，沒法再對你做什麼。”喬亞對著蘇白清安慰道，“不用擔心。”
蘇白清愣愣看著海神身上不斷蔓延的汙染。
他看出來了，確實很嚴重。
“你是在擔心我？”
對上蘇白清的目光，海神被濃密發絲遮擋的臉上綻放喜悅，帶血的蛇尾在地上拖曳，朝蘇白清靠近。
喬亞把蘇白清保護在身後，警告道：“彆過來。”
他是汙染了海神的罪魁禍首，還剝奪了海神的小部分權柄，但海神完全沒有關注他，直勾勾盯著蘇白清，繼續靠近：“你虛弱的時候，我都會擔心你，擔心得心臟很疼。我受了這麼重的傷，你是不是也會關心我？”
“我好像是愛你的。”海神伸手去夠蘇白清的衣服，“就算你騙過我，我不會再想懲罰你，我會對你好的。”
碰到蘇白清衣服的前一刻，海神的手被喬亞擋住。
“我不會再讓你們碰他。”喬亞厭惡道。
蘇白清在心裡問係統：“有沒有能淨化汙染的道具？”
係統回答：“有，但是很貴。”
這個世界，都快把蘇白清以前攢的積分花完了。
不過積分除了消費，也沒有彆的作用，蘇白清說：“無所謂，有哪些是我買得起的？”
“隻有一個。”係統猶豫道，“這個道具有很嚴重的副作用，宿主會流血而死。”
“我本來就要死，這不是正好嗎？”蘇白清覺得這個道具很合適，“就這個了。”
蘇白清心裡很快想好了接下來該怎麼辦。
買完道具，他抬頭看喬亞，正準備說話，蘇白清眼前一花，身體倒向喬亞。
蘇白清的體力不剩多少了
。
他反應過來，在倒向喬亞的時候，及時張開雙臂，看樣子像主動擁抱喬亞一樣，沒有被看出身體有問題。
喬亞受寵若驚接住蘇白清。
光明神傳送過來，正看到這一幕。
這一幕刺痛了在場所有神明的眼睛。
光明神被汙染得很慘，漂亮的金發都摻上了黑色，祂踉蹌一步，臉色蒼白看著蘇白清，蘇白清主動擁抱彆人帶給祂的痛苦，要遠遠超過汙染造成的痛苦。
海神大口喘氣，身體不停顫抖，斷裂的觸手在衣擺裡湧動。
祂又想發瘋了。
就在這時，海神注意到蘇白清眼睛裡的自己。
鮮血在亂糟糟的頭發與神袍上凝結成塊，糊在皮膚上的血與汙染混合在一起，讓本就可怕的怪物變得更加醜陋。
海神發出嘶啞的叫喊，雙手用力按住自己的臉，指縫間露出的深藍眼瞳劇烈收縮。
“不要嫌棄我醜，不要拋棄我。”海神語無倫次，“我什麼都可以做，你不要和這個人走。”
再怎麼喪失理智，海神也明白，自己阻止不了喬亞帶走蘇白清。
蘇白清說：“我並不覺得您醜陋。”
海神不可置信地頓住。
祂小心翼翼問：“你沒有騙我？”
“沒有。”反正這個世界的任務也早就失敗了，臨走前，蘇白清也不再維持魔龍的人設，“我都可以離開了，不用再被你們困住，還有什麼必要撒謊？”
海神放下遮擋住臉的手掌，眼裡剛爆發出狂喜，就聽見蘇白清說：“會有彆人愛您的。”
現代人什麼喜好的都有。
遊戲裡的海神不算高人氣角色，但也不是沒有人喜歡。
海神去掉皮膚上細密的鱗片後很英俊，蘇白清覺得，祂要真想找一個喜歡自己的妻子，肯定能找到。
“你還是要走？”海神的狂喜凝固了。
祂想象了一下，彆人喜歡自己的畫麵，臉上立刻浮現濃濃的排斥，搖頭道：“不會的，沒有人會愛我。”
蘇白清沒力氣再站穩。
他隻能繼續抱著喬亞，表麵上看起來，就是一副很依賴喬亞的模樣。
海神的表情扭曲了一下。
祂強忍著不發作，努力挽留蘇白清：“我們都親過了，你不要我，就沒人願意要我了。”
“親吻算不上什麼。”蘇白清勸道，“您未來的妻子不會介意。”
海神不停搖頭，喃喃重複：“不。”
“魔龍，你想走就走。”黑暗神冷冷道，“不過，你以為自己真的能得到自由嗎？”
黑暗神沒有動手搶奪神妻，那樣沒有意義，隻會被喬亞汙染，被剝奪權柄。
還不如留著力氣，等以後尋找把蘇白清搶回來的機會。
另外兩位神明的目光，也一直在蘇白清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