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聲笑得突兀,魏冕看向他,沈老爺子也在,喝了口水也看向他。
他掩飾道:“找個醫生過來看看?”
成功轉移了兩位老人的注意力。
“對,聽序,你去喊醫生。”
“這麼睡也不是事。她心臟不好,我就說了不能讓她太累。”
魏冕越想越氣,沒有哪個做家長的能忍得下自己家小孩在學校被人欺負的火,打的不隻是梁念,還有他們魏家的臉麵。
他這幾年低調行事,估計這些人已經把他當病貓了。
他們的交談沈聿淮沒有聽,眼神落在睡夢中的少女身上,她平日總仰著頭,端得是一副高傲不馴的姿態,如今舒展開的眉眼竟然透露出幾分脆弱乖巧。
他偷偷戳了戳她的沒腫的半邊臉頰,軟軟肉肉的,一戳一個坑。又很欠地伸手戳了戳她臉側的傷口,經過一晚上的發酵,顏色更深看著惹人心疼。
似乎是感受到了疼,梁念睫毛顫了顫,有即將睜眼的趨勢,沈聿淮立即將手指撤了回去,笑罵了一句:“小流-氓。”
“趕緊好起來啊……”
——
梁念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病房裡的燈光昏暗,一扭頭就是在打遊戲的梁聽序,他臉上沒什麼表情,半張臉染上手機的熒光看著就不像個活人。
梁念痛心疾首:“你親姐姐我躺這呢,你還玩遊戲?”
“那我怎麼樣?不吃不喝在你床頭扮孝子賢孫?你可省省吧。”梁聽序的語氣略帶戲謔,“你能有什麼事,還能索吻呢。”
他的雙肩抖了一下,梁念懷疑他是在憋笑。
“你有病啊。”她張口就罵,雖然覺得哪裡不對,但梁聽序間接性發病不是一天兩天了。
她想動一下但全身疼得厲害,隻能作罷,抬頭看了一眼天花板,問道:“心肺複蘇按斷我肋骨了嗎?”
“沒有。”
“那我毀容了嗎?”
“已經幫你下單了最好的祛疤膏,毀不了。”
“那…留置針呢?為什麼又打手臂上。電視裡哪個女主角不是打手背上的?”
知道她這回是腦子清醒反應過來了,覺得委屈也是想讓他們放心故意沒話找話,梁聽序順著她。
“那他們還打鋼針呢?我給你試試?因為那根血管粗,你彆亂動,點滴滴不進去待會兒堵了再來一針有你哭的。”
“哦…”
梁聽序蓋了手機繼續罵道:“救你狗命的時候還這麼講究。”
他這人說他不愛遊戲吧,幾乎天天打,但十場遊戲裡麵起碼五場都在坑隊友,就他這樣的竟然還沒被封號?
梁念覺得自己要是他隊友絕對忍不了:“你沒有信仰你不懂。”
梁聽序被迫重新定義“信仰”。
她又發了會兒呆,拐彎抹角地問:“你們怎麼找到我的?”
“首先,這跟心靈感應之類的肯定沒有關係。就你發的照片,再多虧了你到哪都熱衷裝B,有個寫生的小姐姐指的路。”
梁念哦了一聲:“然後呢。”
梁聽序看穿了她那點心思,直截了當:“然後不要有期待,跟蘇暮肯定也沒關係。今早她還給蔣博做了偽證,說你閒著沒事乾主動挑釁蔣博,他一再隱忍,然後你聯合我把他給打了。”
“這種鬼話也有人信?”
“一半真吧,我確實把他打了。他現在就在樓下住著。要不要過去看看?”
梁念氣笑了,但懶得動:“不去。我現在去跟他吵架嗎?醜比隻會影響心情。等姥爺搞定了我再去狠狠打他的臉,讓他知道一下,欺負人的人沒有可能會全身而退的,尤其是欺負我的。”
“那蘇暮呢?”
“因為我傻,我認了唄。”
被人打一頓當時疼,但梁念現在想想沒覺得什麼。反倒是蘇暮的行為確確實實讓她有些生氣,她很少犯這種英雄主義的錯誤,但每次犯都會來趟醫院,也不知道是哪出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