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發財在望(1 / 2)

月上梢頭,夜風輕奏。

燭火一閃,而後一個黑影翻進屋來。

唐毅低伏在岸上的脊背動了動,抬起頭來。

黑影道:“彆湊的那麼近,傷眼。”

抬手挑了下燈芯,在一旁坐下:“夜半約我來,是有何好事啊?”

唐毅將手頭上的東西丟了過去。

許繼行伸手撈住,展開粗粗一看,滿腦皆是不解:“商業街?這是何物?這真能成?還規劃?這般複雜?你都補全了?”

“你去找戶部尚書,以及宋太傅問一問,聽聽他二人的看法。”唐毅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有些疲憊道:“或交予太子,讓他定奪。”

“好吧。”許繼行將東西揣進懷裡,便四處張望:“同你喝兩杯。許久未同你喝酒了。”

唐毅道:“你還是早些回去吧,彆教人看見,免得自惹麻煩。”

許繼行燭火下半明半暗的臉上,露出一絲譏笑,擺手道:“搞什麼?偷偷摸摸的。所以我不樂意與你見麵,總覺得太過羞恥。”

唐毅也不客氣:“那你儘管留著吧。明日再大搖大擺的從正門走出去。”

許繼行挑挑眉毛,換了話頭:“對了。先前害你被陛下一通責罵的那位小先生,查清是什麼來頭了嗎?”

唐毅斟酌片刻,道:“他不是個壞人。你手上的東西,就是他寫的。”

“既然他不是個怪人,那就同你一樣,是個笨人咯。”許繼行笑著拍拍手道,“國師自然沒空與他計較,那長安縣令卻是閒的荒。初來乍到就敢得罪京中權貴,猜猜他還能自在多久?”

唐毅捏著手指道:“金吾衛的人近來尤為囂張。難道也要改姓張了嗎?”

“放心吧,我盯著,造不了次。”許繼行憤而拍桌,“隻是陛下一日還肖想著長生不老,這京城就不知道有多少張姓家奴。”

唐毅看了他一眼。

國師再一手遮天又如何?那也是遮不過他父親的。

官拜正一品太保,身兼驃騎大將軍。

許繼行拍拍胸口的奏疏道:“你若無異議,我便將功勞,送與太子了。”

唐毅點頭:“去吧。”

便趁著夜半,又悄然離去。

宋問與人打下了賭,她倒是氣定神閒,李洵等人卻皆是憂心忡忡。

整日湊在一起,替她商討對策。

“先生不會,真是玩笑吧?”

“或是權宜之計,安民之策?實則真是騙人的?”

“那可就糟了!”

孟為拍桌道:“你們幾人,先前不還說相信先生嗎?”

梁仲彥:“我是相信先生的為人。但先生若真是無奈之舉,也指不定呢?”

趙恒“先生既然誇下海口,那必然是有所考量的,哪需要我們擔心?”

眾生沉默片刻,腦海中忽然冒出一個念頭。

這個念頭實在是太罪惡了。

還是有人忍不住說了出來。

“若先生原本就是想請辭的,故而借此機會……”

尾音消散,眾生繼續沉默。

雖然這是一個讓人悲傷的猜測,但不得不說,它是相當有可能的。

尤其是和西瓜苗事件的可能性對比起來。

感覺像是遭到了無言的羞辱和抗議。

諸生捧著自己破碎的心黯然傷神。

誤會。

這裡麵必有天大的誤會!

宋問正甩著手晃進來,在門口大喊道:“李洵李洵!有空沒有?今日陪我去個地方!”

李洵起身。

孟為揪住了他的衣袖:“李洵,你要說服先生!”

諸生淒淒呼喊:“李兄!”

李洵:“……我儘量。”

宋問馬車停在書院院前。

出了學堂,便悄悄問道:“你們方才在嘀咕些什麼?”

李洵道:“他們覺得先生,去意已決。”

“哈哈。想太多了!”宋問笑道,“有時候人說的是真話,卻沒有人相信。人做的是好事,也沒有人相信。”

李洵:“那是世道錯了嗎?”

宋問:“世道是永遠不會錯的。它隻是一個結果而已。錯的永遠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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