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其實他們找到宋問, 也並沒有多大的作用。
畢竟宋問左右不了縣衙開審。
宋問左右看了一圈,問道:“李洵呢?”
馮文述道:“好幾日沒見到他了。你請假之後, 他也請假了。”
宋問疑道:“他也受傷了?”
“也?先生您受傷了?您不是風寒嗎?”馮文述腦子一轉,怒道:“先生, 該不是您去找張炳成,他動手了?”
馮文述聲音不小, 叫其他人也聽見了。
頓時群情激憤。
孟為拍桌站起:“張炳成實在欺人太甚, 想隻手遮天不成?!”
“想什麼呢?都給我坐下!”宋問拍拍胸脯道,“傷,是我身為男人的證明!”
梁仲彥小聲道:“先生,我聽聞, 興安賭坊前幾日被人劫了, 該不是……”
“胡說!”宋問喝道, “我一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怎麼能劫的了人家的賭坊!”
然後她拍了拍自己瘦弱的肩膀, 以示清白。
諸生將信將疑。
傅知山站在門口喊道:“宋先生!”
久違的語調啊。
宋問立馬站起:“助教!”
“書院裡,無關人等還是不能隨意進出的。”傅知山搖頭道,“你怎能將家屬帶進書院,還不加安置呢?”
“家屬?”宋問想了想道,“不。我家不養老鼠。”
林唯衍背著他的武器,從門扉後麵走出來。
宋問:“……”
傅知山指著他疑道:“他不是你弟弟嗎?”
“……”宋問, “這個說來話長。”
傅知山回過神來:“不是宋先生帶你進來的?你是偷溜進來的?”
“偷?”林唯衍不滿道,“沒人看見我,可我是正大光明走進來的。”
傅知山不信道:“無關人等, 豈會放你進來?不然你隨我去找他對峙!”
林唯衍腳下站實:“我不走。找到宋問了,我為什麼還走?”
宋問頭疼,站到兩人中間道:“我會處置,我來。助教,請把他交給我。”
傅知山:“可是……”
宋問一路送他出學堂,忽悠道:“我自有打算,助教,您看這快上課了。”
待她回來,林唯衍已經被眾星捧月般的圍住,各種詢問。
馮文述:“你背上背的是什麼?”
林唯衍:“這是一把劍。”
“劍?”馮文述道,“這看著不像劍啊,這不是棍子嗎?”
林唯衍道:“它曾經是一把劍。但是背著劍走,很麻煩。所以我把它融成了一根棍。”
“哦——”眾生佩服道,“厲害!”
林唯衍有種惜字如金的冷漠感,但是對待彆人的問題,都會一字一句很認真的回答。
這是一個很認真的孩子。
還是一個邏輯新奇,不著套路的很認真的孩子。
所以宋問和他住了兩天後,感覺整個人都不正常了。
孟為小心道:“我能拿拿嗎?”
林唯衍兩手環胸,點頭。
孟為試了一把,驚道:“好沉!”
眾生又是佩服的:“喔——”
宋問:“……”
宋問抹了把臉。
一幫學生,也是智商堪憂。
“為何背著劍走會很麻煩,而背著棍子走就不麻煩呢?不都一樣那麼沉嗎?”梁仲彥上手掂了掂道,“而且劍,不是背在身上,是配在腰間的才對嗎?”
趙恒笑道:“這麼沉的劍,配在腰間?那還穿褲子嗎?”
林唯衍道:“因為我背著劍,它的原主人會來找它。”
眾人:“……”
現場忽然詭異的安靜了。
林唯衍補充道:“這是我贏來的。現在是我的劍。”
“那……”馮文述試探道,“他為何還要來找?”
林唯衍:“他想用銀子和我買,我拒絕了。”
宋問插嘴道:“為什麼不賣?”
“先生。”
幾位學生這才看見她。
孟為眼中帶著向往:“江湖人的武器,自然不是可以隨意舍棄的。銀子算什麼?順手的兵器才是無價!”
宋問嗬嗬道:“順手?順手到他融了做成棍?”
諸生有一次沉默。
是啊……好神奇的。
林唯衍點點頭,讚許道:“因為那人賺的是不義之財,我不能收他的不義之財。”
宋問:“……”
孟為等人卻很是景仰。
馮文述感慨道:“果然是血性江湖啊。”
宋問:“……”
她隻聽出了血啊!血淚的血啊!
身為他們先生簡直是要哭了啊!
宋問拍桌:“你給我回去!”
“不行。以防你有危險,我必須要寸步不離的保護你。”林唯衍道,“我既然收了你的銀子,雖然不多,但卻不能食言。”
馮文述耳尖道:“先生有危險?”
宋問沉痛道:“我最大的危險,就是遇到了他!”
林唯衍不為所動。
林唯衍依靠自己的武力,和獨特的氣質,迅速拉攏了宋問的一乾學子。
幾人騰出位置,讓他一起上課。
“先生。”馮文述問道,“鄭會的案情,先生有頭緒了嗎?”
宋問:“那你們呢?”
“鄭域什麼都不知道,我們想問,也問不清楚啊。”孟為道,“連案子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他也說不清楚。”
馮文述正色道:“這幾日,學生們去西明寺問了一下。情況怕是不妙。”
宋問:“說說。”
馮文述:“我們拿著鄭會的畫像去問的,不說名字,也不說緣由,大多人都說沒見過。可問他們鄭會,卻口風一變,說是二十日當日,見他來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