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此案終結(1 / 2)

對林唯衍來說, 這兩人似乎很重要。

翌日大早,宋問來到城門口,

許繼行帶著人,親自把守城門。

宋問想了想, 去買了一籃包子,提了過去。

“喲!”許繼行頗有種小人得誌的意思, “宋先生大駕光臨啊。”

宋問笑道:“諸位將士辛苦了。昨夜忙了一晚, 今天還要過來守人。”

許繼行眉毛一抖,饒有興趣道:“你怎麼知道我們過來守人?昨夜點人的時候,你不是已經走了嗎?”

“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宋問指了指幾人手中的畫像道,“我既不是瞎, 又不是蠢, 少將軍是什麼意思?”

許繼行:“玩笑而已。不想先生會對此事如此上心。”

宋問:“我與張炳成素有嫌隙, 因他多次被打入大理寺。你說我該不該上心?”

許繼行不再多說,接過她手中的籃子, 伸手示意道:“請坐。”

宋問坐到一旁,他轉身將包子發給諸位將士。

兩邊人相安無事,宋問看他們一直忙活完整個早上。

晌午過後,來了一批人替換。隻有許繼行還留著。手下人給他帶了點吃的。

日頭很曬,他還穿著鐵甲,臉上全是汗漬。昨夜一宿未睡, 倒沒看出多疲憊。

擋著太陽,走到宋問旁邊的陰涼處,一屁股坐下。

宋問道:“偷懶?不大好吧少將軍。”

許繼行摘下頭盔, 摸了摸後腦,全是濕的。才不管她說的,盤腿坐好,說道:“宋先生,總聽聞你豁達,我有一件事想問你。”

宋問:“說。”

許繼行道:“沒有找到的人,是張炳成的妻子,還有他七歲的兒子。我不知道他們與此事是否有牽扯,可一旦找到,罪責難輕。他夫人暫且不說,他兒子也該死嗎?”

宋問道:“不該。”

就像當年的林青山和他的兒女。林唯衍就活下來了。

不管林青山是不是被冤枉的,當時的他,比現在的張炳成,罪狀還要重。

對於株連,宋問雖然理解,也無從改變,但絕不認同。那不過是封建社會當權者,基於自己利益而設定的律法而已。

宋問和他立場不同。

許繼行看向她,沒料到她會回答的這麼乾脆,試探道:“宋先生的意思是,我們現在做的是錯的?”

宋問搖搖頭:“我可沒說。我還沒有那資格去評判這件事的對錯。”

許繼行:“難道沒有對錯嗎?”

宋問道:“除了大是大非的事,我認為沒有。而所謂的大是大非,是因為它觸及了底線。底線就是律法,你現在在維護的事情。”

許繼行仔細思考了一陣,又給迷糊了,問道:“那宋先生的意思是,他們不一定錯了,卻又該死?”

宋問歎了口氣:“在秦朝的時候,一個人犯罪,他的左右鄰裡都要受到懲罰。現在呢?你覺得他們應不應該?還是秦朝的時候,男人毆打妻妾,也要受到懲罰。現在呢?你覺得這又應不應該?”

許繼行:“……”

許繼行撓了把頭,繼續猜測道:“那宋先生的意思是,應不應該,還要看不同的時候?隻要律法在了,事情就是對的?一切,都是看律法決定的?”

宋問看著他,輕蔑一笑,繼而搖搖頭。

許繼行滿心的挫敗感,抬手偷襲道:“成成成,許某愚鈍,宋先生您直言行不行?”

宋問道:“這果然活到老還得學到老是不是?”

許繼行認命點頭:“是是是。”

“對錯看的不是律法也不是時代,是人心啊。”宋問用扇子敲了敲他的胸口,“所以我問你的是,你覺得應不應該。這是看的你。而你評判的標準,是社會告訴你的,你的本心告訴你的,是你成長數十年來,你自己告訴你的。假使有朝一日你成了千夫所指,那錯的絕不隻是你一個人。”

“一個惡人,不會因為律法不允許,就克製不去作惡。一個好人,也不會因為律法不禁止,就蓄意去為惡。人不會因為有一天,律法忽然變了,就跟著去改變自己。所以這世上有過那麼多的反抗,起義,變革。”宋問道,“不必讓所有人都認同你的想法,也不必去認同大多數人的想法。一個人沒必要非讓自己陷在一個世界裡。古往今來多少賢能者,不都是因為不容與世,偏偏知其不可而為之嗎?”

“所以這個答案,我無法回答你。”宋問敲敲脖子道,“其實你會來問我,心中已經有計較了。是吧?”

許繼行抬起頭,唏噓道:“那又如何?”

“是啊,那又如何。”宋問道,“人想要活下去,就是從妥協開始的。有舍才有得嘛。”

兩人難得和諧共處,坐在一起說話。

許繼行又道:“宋先生,我想再問一個問題。”

宋問:“說。”

許繼行:“先生是很討厭我嗎?”

宋問還是很直白的道:“是的。”

許繼行雖然早有準備,這樣聽著頗有些受傷,接著問道,“為何?”

“就是因為找不出原因,所以我自己也很困擾的。”宋問一臉嫌棄的看著他,“你怎麼就這麼讓人討人呢?”

許繼行:“……”

剛剛緩和的關係重新陷入僵持,許繼行放棄了。

城門口駛來一輛馬車,在門口停下。

馬夫跳下來,接受盤查。

將士道:“車裡的人一並出來!”

沒有動靜。

將士皺眉:“裡麵有人嗎?”

馬夫點頭:“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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