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若與宋問交好,宋問會不會從中挑撥?
她失魂的走著,前麵撞到了個人。當下一駭回神。許賀白穩住她道:“做什麼?”
孫秀梅搖搖頭。
宋問走得很快,腳步大邁。
唐清遠從後麵追上她,說道:“宋先生且慢!兩句話想問。”
宋問方停下,見左右都無人,反身他道:“太子有何吩咐嗎?不用去陪著陛下嗎?”
唐清遠走到她麵前,正色問道:“你方才是為三哥說的情嗎?”
宋問一笑:“自然不是,是為我自己。也不是說請,沒忍住而已,方才陛下不是都生氣了嗎?”
“其實你不該替三哥求情。因我之事,父親原本就很生氣,縱然你替他請求,也不會寬恕三哥。父親原本,真是來賞賜你的。他也明白,許大將軍對你有所虧欠。可大將軍身份顯赫,與他做對,你又有什麼好處?往事已矣,除了補償,還能怎樣?他有心勸和,不是要惹你不快。”唐清遠搖頭道,“而你也真的,惹他生氣了。”
宋問低頭道:“陛下豈是我等可以諂媚討好的?宋某不過是所言心中事而已。陛下生氣,我也沒有辦法。”
唐清遠與許君阮成親,往後自然會有許賀白護著他。如今南王虎視眈眈,沒有比許君阮更合適的人了。
太傅雖然桃李天下,卻無後繼之人。這唯一的一個,就剩下宋問。
許君阮一嫁,許繼行地位跟著拔升。唐贄想安撫她,可以理解。宋問又頗具才名,自然也是很想把宋問提拔上來。
可裡麵出了個最大的問題——宋問真的做不了官。
不惹唐贄生氣,難道就要和他坦白身份了嗎?
那唐贄還是先氣著吧。
唐清遠說:“你何必裝糊塗?我知道你心裡是最明白的。”
“殿下,我不需要入朝為官,我不需要陛下的賞賜。還是殿下覺得,我該要什麼樣的賞賜呢?”宋問輕輕頷首道,“我其實不明白,不明白殿下明不明白。”
雖然不知為何,但唐清遠此前多番試探,讓宋問覺得,他或許看出來了。
唐清遠略微愣神,眼睛低垂。心裡有句話呼之欲出,他覺得不問,恐怕再也沒有機會了,於是就真的問出來了。
唐清遠問:“你是女人嗎?”
宋問乾脆道:“是,我是。來日殿下請幫我作證,無意欺君。”
唐清遠雖然早有猜測,但還有一絲懷疑。如今聽她這樣說出來,大為吃驚。
是的。他很吃驚,是以心臟猛跳,不受控製。
聽見答案起,他便後悔了。因為他有了越來越衝動的想法。
他可以去和父親說……
不。不行的。說了也不會有用,沒有任何用處。
唐清遠似乎遇到了人生中最大的一個難題。裡麵有著無數他想不出答案的事情。
宋問又說了句什麼,他沒有聽清,隻看見她嘴唇張合,然後轉身就走。
唐清遠立馬抓住她的手臂。
宋問低頭一看:“殿下?”
唐清遠緩了緩心神,啞聲問道:“我與……許姑娘定親,你怎麼看?”
“郎才女貌,天造地設。恭喜殿下。”宋問道,“其實殿下毋須在意我或是太傅的想法。我不能入仕,太傅不會偏私。我如今是這個樣子,將來最多,還是這樣樣子。他老如此年紀,愛女離世。權勢於他,已無多用。家國天下,家會在最後一個。”
宋問頓了頓說:“宋家,的確快到頭了。”
唐清遠艱澀道:“我不是問這個。”
宋問看他神情,有些猶豫,皺眉說道:“殿下,您該問這個。”
唐清遠:“那時候你說……”
宋問大聲提醒他道:“殿下,您該回去了。太子殿下。”
唐清遠被她叫醒理智,慢慢鬆開手。扭頭目送著她遠去。
宋問出了將軍府,隻覺得空氣都輕鬆不少。走出來幾步,深深吸了口氣,站在街頭喊林唯衍的名字。
沒有哪個身影從暗處躥出來。看來他不在。
宋問便將手揣進袖子裡,埋頭一步步走回家去。
她能走到多遠?她的腳印,又能留下多久?
可哪怕隻是多一刻,她也想繼續站在這片土地上。
宋問抬首,望向前方,然後加快了腳步。
宋問敲門,小五匆忙出來給她開門,而後緊張問道:“少爺,今日聊得怎樣?”
宋問說:“不怎樣,我說了陛下兩句,他看起來挺生氣的。”
小五捂著心口,兩眼一翻,淒厲道:“天呐——!”
宋問由他傷心,越過他,往裡處走去。果然看見林唯衍正蝙蝠一樣吊在屋簷下麵晃蕩。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18點不一定有更新,可能會後移。
這是給疏桐大佬長評的加更。厲害了我的長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