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2 / 2)

紈絝休妻記 垂拱元年 5132 字 1個月前

他看著她的眼睛,確保每一個字都紮紮實實落進了她心裡,看著她瞬間凝滯的神色,眉梢挑起暢快又得意的笑容。

他生得實在好看,便是帶著如此惡意的笑,也明亮似玉生輝。

短暫的愣怔之後,羅婉笑了笑,波瀾不驚地提著裙擺坐回自己的角落裡。

宗越的得意暢快因為女郎的反應散失了大半,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好似解了氣,又總覺不徹底。

他複轉玩著短刀,搖得那金環不住作響,卻始終沒再惹來女郎的一絲目光。她閉目坐在角落裡,頭上花釵伴隨行車的節奏輕輕晃著,寶石金梳插戴在額前,將碎發規規矩矩攏在一處,就連眉心貼著的花鈿都是尋常普通沒有一絲創意的梅花狀。

雖則是這般規矩無趣的婦人妝扮,但不能否認她的確頗有幾分姿色,叫人看著並不厭煩。

她的睫毛微微顫著,眼皮也時有跳動,顯然沒有睡著。

隻是,任他作出如何擾人的動靜,她都似聽不見,再不理會了。

宗越陡然覺得很無趣,收起短刀係回腰間蹀躞帶上,也抱臂合上眼睛佯作困頓。

一對夫妻皆佯假寐,一路無話,終於回至安豐侯府。

“世子,少夫人,到了。”

車夫才一句提醒,宗越就一躍下了馬車,大步離去,好像一刻都不願意多待。

羅婉也舒了一口氣。

回到昆玉院略作收拾,婢子稟說晚飯已備好,請她入席。

羅婉到時,安豐侯夫婦已經坐定,其他弟弟妹妹也都依長幼序齒列於席間。

“父親,母親,我來的有些遲了。”羅婉對安豐侯夫婦施禮說道。

安豐侯擺手說“無妨”,看看她身後,收回目光默不作聲。

夏氏看透了安豐侯的意思,問羅婉道:“怎麼元郎沒有與你同來?”

羅婉微微一愣。

宗越長年混跡於教坊樂司,幾乎從不在家用飯,羅婉對此也有耳聞,這才沒有去請他同來,本以為安豐侯夫婦早已習慣這事,怎地今日突然問起?

夏氏瞧出羅婉遲疑心虛,想她定是獨自行事,根本沒有理會宗越,便說道:“夫妻一體,以前是以前,以後,你當好好襄助夫君,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隻要你肯用心,元郎不會總是一塊頑石。”

娶妻娶賢,安豐侯府重金聘娶羅婉進門自然也是這層用意。

“母親說的是,兒媳再叫人去請。”羅婉說著,對拂雲遞了個眼色,示意她親自去趟宴春閣。

安豐侯聽出她言語中的“再”字,皺眉道:“那逆子不肯來?”

羅婉唇角動了動,略略牽出一絲為難的笑意,垂下眼睛不說話。

這模樣看在安豐侯眼裡,便是委屈又無助,他遂也不再追問。

自家兒子素來不服管教,想是女郎已經三番五次相請無果,不得已才獨自前來,又不好控訴抱怨,隻能垂頭不語。

念及這層,安豐侯哪裡還會怪羅婉沒有與兒子同來,一向光潔嚴肅的麵容上帶出些長輩慈色,好聲好氣地說:“以後他敢欺負你,叫你受委屈,隻管來告訴我。”

說到宗越,臉色登時變了難看,“看我不打斷他的腿!”

果真如此,宗越哪還有命活到現在,這話自然是不能當真的。

羅婉心如明鏡,含笑謝過公爹袒護,柔聲說:“元郎並未欺負我,今日回門,元郎還特意接送我呢,古語雲,大器晚成,元郎隻是年少輕狂,貪玩了些,日後發憤圖強,後來居上也說不定。”

身為父母,嘴上千百遍罵著兒子不爭氣,心裡終究存著能讓他痛改前非、浪子回頭的希冀,安豐侯聽這番話自也是歡喜,滿意地啜了口茶,心想總算不枉舍去半個家底娶來這賢惠兒媳。

夏氏瞧了安豐侯一眼,對他的心思一覽無餘,也款款笑道:“元郎竟接送你回門了?那真是可喜可賀,既如此,阿婉,元郎新婚夜去宴春閣的事,你也就彆計較了,也彆去榮國夫人那裡說了,免叫元郎又挨一頓訓斥。”

“他新婚夜去了宴春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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