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婉亦沒想到宗孟芙脾氣這般暴躁,被人駁斥地沒了道理竟然直接撕破臉皮吵嚷起來。
她既惱了,求的就不是個是非道理,再爭執下去隻會演變成無謂的胡攪蠻纏,說不定到最後,還要給她扣上個以大欺小的惡名。
羅婉遂道:“妹妹既不喜這花茶,我也不勉強,坐了半日,實在有些乏了,我且躺一會兒去,都是自家人,妹妹們便自己玩吧。”
羅婉進了內寢,把自己的隨嫁丫鬟也帶了進去,隻留下幾個原本伺候宗越的丫鬟侍立在旁。
宗孟芙待著無趣,也隻能氣呼呼離了昆玉院。
至無人處才對宗季蓉發作,“你方才啞巴了?那羅氏罵我你都不幫我,你就是這麼對你親阿姊的?”
宗季蓉自幼被這位阿姊壓迫慣了,膽子小的出奇,糯糯說道:“嫂嫂哪有罵你?”
“你還叫她嫂嫂!”宗孟芙高聲嗬斥:“不許叫她嫂嫂,她哪裡沒罵我,她罵我小家子氣,見識短,你沒聽見嗎?”
宗季蓉正想搖頭,被阿姊拿眼一瞪,忙從惡如崩地連連點頭。
“咱們去宴春閣,到時候,你幫不幫我?”宗孟芙又給妹妹施壓。
“去宴春閣做什麼?”宗季蓉膽怯,不想再惹事,“咱們彆去宴春閣了,那裡好多狗啊鷹啊,還有大貓,會咬人的。”
“怕什麼,敢咬你就讓爹爹把它們打死,爹爹早就想打死那些東西了。”宗孟芙看上去一點也不畏懼,連囑咐帶威脅:“到了宴春閣,我說什麼你跟什麼,再不幫我,以後都彆指望我帶你玩了。”
“哦。”宗孟芙及笄後,夏氏才開始允她獨自出門,宗季蓉還指望阿姊帶她出門玩樂,怯怯地應了。
兩姊妹去了宴春閣,還未踏進院門,便聽見上躥下跳的狗吠聲,此起彼伏,甚有鐵馬冰河之勢,一排六七隻鷂鷹立在牆頭,巡邏的衛隊一般,目光炯炯盯得人毛骨悚然,不一會兒又一隻猞猁竄了出來,對著二人齜牙咧嘴,極儘威脅恐嚇。
宗家姊妹常聽人說,長兄養的不是畜生,是勇猛到可以打家劫舍的悍匪,今日一見,名不虛傳。
兩人在四五個胡奴的庇護下才戰戰兢兢進了宴春閣,短短一路雖幾次被嚇的驚叫出聲,總算全須全尾到了宗越跟前。
“阿兄,嫂嫂欺負我!”宗孟芙想撲過去撒嬌,但宗越身旁趴著一條黑背白足的獵犬,她不敢再往前,隻能委屈地喊。
宗越正在給黑背犬喂藥,旁邊放著一碗黑乎乎的湯藥,他一勺一勺,耐心地灌,黑犬不愛喝藥,但嘴被宗越掰著,隻能哀怨地看著他,喉嚨裡發出陣陣低沉的嗷嗚聲。
“叫什麼,喝了藥才能好。”
一勺藥汁喂下去,他力道適當地在那黑犬腦頂敲了下,黑犬立即老實了,規矩地垂下眼繼續喝藥。
一碗湯藥喂完,宗越又給那黑背犬順毛抓癢,這才抬眼看向宗氏姊妹,“她怎麼欺負你?”
“她生病,我好端端去看她,她就罵我小家子氣、沒見識,不信你問阿蓉!”宗孟芙示意妹妹說話,季蓉不敢違抗,點頭說“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