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路數想起一些頗具創造性的狗爪子，不放心地繼續追問：“那些家夥，不會又準備用叉子咕蛋糕胚吧？”
“恰恰相反，他們計劃親手製作，這也是我建議你不要輕易改變規劃內容的原因之一。”
“……”
路數其實對死亡這件事接受良好，所以在確認病情幾乎沒有任何轉機後，整個人的生死觀就十分放飛。
就像現在，人固有一死，或死於絕症——或死於蛋糕。
“壓力不要太大，”大概是從路數比剛才更加凝重的神情裡體會到了她對蛋糕的悲觀態度，院長語氣輕鬆了一點，安慰道，“蛋糕有時也不一定用來吃。”
比如，還直接可以呼在壽星臉上。
……假如三個月後壽星還在場的話。
旁邊經過的護士聽了一嘴她倆的對話，沒忍住看了路數一眼，又欲掩彌彰地移開視線。
兩人也體貼地沒有看回去。
路數早已習慣接受憐憫的目光，有時候她還覺得這些人看“天妒英才”的自己和看“英年早婚”的蘭喬是一個眼神——
院長和她反正一個走進婚姻的墳墓，一個走進墳墓，現在能坐在一起就光明孤兒院的甜點製作水平深入探討，也算是墓鄰友好的一種表現形式。
至少路數自覺，現在的氣氛比起剛才要明快許多。
畢竟三分鐘前，墳墓1號才動筆簽署了墳墓2號的手術同意書。
院長把眼鏡往上一推，這時她的手一點兒也不抖了，冷靜得像剛剛把“蘭喬”兩個字寫飛了的人不是自己似的。
“我聽醫生說，還有最後一個方案。”
路數想反駁。
“國家有錢。”
“而且。”蘭喬淡淡看她一眼，意思明確。
“我家我管賬。”
這個“家”就很意味深長，到底是指光明孤兒院還是指她合法登記的婚姻關係——又或者都指。
反正蘭喬很了解路數，她知道她會因為什麼讓步。
果然。
路數怔愣三秒，無話可說，隻好“嗯”了一聲。
現在看來，那方案明顯也是折戟沉沙，路數清楚記得她的眼睛是怎樣閉上的——吞金獸終於一勞永逸地省錢了，挺好。
……
路數從回憶中抽離。
如果不是知道0506是個純種傻白甜——就算作為遊戲傳話筒也日常權限不足——她會覺得“時間塔”是想拿院長和其他孩子來威脅、或者說拿捏自己。
而0506沉默片刻，路數品出幾分苦大仇深和破罐破摔，因為它馬上給她切了個視頻：
地點直接是光明孤兒院，鏡頭從俯視的角度放大再放大，直到三樓的院長辦公室占據整個畫麵，才忽然一個調轉，迅速拉近到辦公桌左下角第二個上鎖的抽屜，隨後“穿”了進去——裡頭放著一個11英寸的平板。
路數認識，因為這是她的平板。
鏡頭語言仿佛在說：
《時間塔》，她眾多的手遊之一，會作為兩個世界重疊的起止點。
並且，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