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麼呢，笑得像個傻子一樣。”
“你才像個傻子。”
陸昀澤一隻胳膊搭在前頭無人的座椅上：“彆聽了，聊會天。無聊。”
“無聊你就睡會兒啊。”時誼說著，往前看了一眼，他的隊友已是睡得東倒西歪。
“那要不要一起睡？”
時誼一臊：“懶得理你。”她又把耳機掛上。
然後他又把她的耳機摘下，“今天第一次在LPL登台，感覺怎麼樣啊，是不是很緊張？”
時誼想了想，“嗯。”
“膽子挺肥的，第一次上台就敢玩讓一追二。30%勝率的陣容你都敢選。知道這場BO3要是輸了，微博貼吧會是什麼反應？”
時誼點點頭，看著前方的目光有些虛化，“知道啊，鍋肯定是我背，會被噴得很慘吧。不過我當時沒想這麼多，就覺得第一局還是該讓你們練一下。跟強隊對抗的機會挺難得的。”
“換了青山上，他都不一定敢這麼選，這圈子很現實，就是贏了吹，輸了黑。你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莽莽的，傻傻的。”
最早阿凱極力推薦她的時候，他還真沒想到這女孩是一門心思撲在電競上的。他還以為她跟那些想當網紅的女孩一樣，不過都是打著電競的旗號，消費粉絲的幻想和熱情，以充實自己的錢包，給自己買gucci，lv，el罷了……
時誼：“……”
“不過挺好的。”他又說，“你就適合這個賽場。”
說著，他揉了下她的頭。
這時，大巴車的司機來了個轉彎急刹車，時誼的身體不受控製，一下倒在了陸昀澤的身上。膝蓋上的手機同時滑落，掉到地上，“咚”地一聲。
陸昀澤胳膊順勢一伸，摟住她的肩膀，手在她肩頭扶住。
時誼的臉貼到他的右前胸上，刹那撞擊帶來的敦實的感覺，就像是貼上了一堵牆。他緊繃的肌肉有點硬硬的，身上還有股淡淡的香水味，很快湧入她的鼻尖。
這個姿勢，就像是他把她攬在了懷裡。跟彆的那些親密無間的情侶那樣。
時誼的心跳得很快，所觸所感全部來自於他，體溫、呼吸、香水味……她一時想起他賽後在休息室門口對她比的心，還有在場上比賽時自信而意氣風發的樣子，他的女粉絲們都在台下捂著臉嗷嗷叫，呼喊他的名字。
時誼覺得臉有些發燙。
微微抬頭看他，他也在看著自己。他的眼睛幽深幽深的，波光盈盈，像是夜裡無儘的大海。
陸昀澤心跳得也很快，雖是一張俊臉不露聲色，但心底的悸動卻是那麼明顯。他很少有這樣的感覺，確切地說，好像幾乎不曾有過。
她看著這般柔弱，身子裡卻似乎藏著巨大的熱情和力量，堅韌、暗自生長，就像是山穀裡一株鬱鬱蔥蔥的小樹。
讓人忍不住想走向她，抱緊她。
大巴車司機啟動了車子。
時誼略怔一下，彈簧似的離開他的胸膛，坐正，臉熱得像是要燒開了。
陸昀澤沒阻止，收回了摟她的胳膊。
“沒事吧？”他輕聲問。
“沒事。”時誼小聲答，說完，借著找手機很快低下頭去。
“手機掉了？”
“嗯。”
“我幫你找。”
說著，他便彎下腰去。流暢的脊骨在隊服上印出清晰的線條，後頸漏了出來。
陸昀澤左看右看，沒看到手機，卻看到她九分牛仔褲下一小截小腿和腳踝。
那腳踝看著異常的白皙細膩。
真的太細了，他用拇指和食指都能圈住。陸昀澤想。
視線固定足有三秒，才又收回來，掃到前麵座椅下的手機。他伸手去撈起來，吹了吹，遞給她。
她接過，道了聲：“謝謝。”
“看看有沒摔壞？”
時誼按亮屏幕，解鎖試了試，“還好，沒壞。”
“嗯。”
“時誼。”
“嗯？”
“我喜歡你。”
這時，旁邊有一輛油罐車經過，正好鳴響了喇叭。
光影交錯，時誼隻看到陸昀澤的嘴巴動了動，卻沒聽清他說了什麼。
“你說什麼？”她把手機塞回包包裡，問。
陸昀澤靜靜看著她，猶豫了一秒，說：“沒什麼。”
隨後他頭靠到椅背上，閉上了眼睛。
方才也不知道怎麼了，突然就忍不住脫口而出。
隻是在這種情景下告白，好像真是一點也不浪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