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相信,假以時日,天時在握,官家定能令大宋崛起,滅遼平夏,成就萬古不朽之功業。”
揉臉,又起雞皮疙瘩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過分了,子安過分了!”趙煦仰天狂笑,兩眼亮得可怕。
趙孝騫這番鬼都不信的馬屁,趙煦好像當真了。
挺好的,人生真糊塗也好,假糊塗也好,見人就誇終歸是錯不了的,卡耐基說人性的弱點是什麼來著?
不管是什麼,往死裡誇就完了。
趙孝騫毫無底線毫無廉恥地吹捧了趙煦好大一會兒,趙煦越聽越歡喜,望向趙孝騫的眼神也愈發順眼。
到底是同姓宗親,他懂朕!
直到吹捧得趙煦的臉孔都微微發紅了,趙煦才理智地打斷了趙孝騫的吹捧。
不能再聽了,再聽就上頭了,要迷失自己了。
然後君臣便聊起了正事。
“皇城司裡算上你,總計三位勾當公事,你們三人互不統屬,各司其職,重要消息隻需直接向朕稟奏。”趙煦道。
“臣明白。”
趙煦嗯了一聲,道:“朕任你為勾當公事,可知要伱辦何差事?”
“臣不知,請陛下明示。”
趙煦沉默片刻,緩緩道:“如今國朝第一大事,是廢舊複新,新法之變度,朕與朝中相公諸臣自有商議,但,舊黨勢大,諸法難行,有時也委實教朕頭疼。”
趙孝騫小心地問道:“官家的意思是……”
趙煦微微一笑,卻不再往下說了。
趙孝騫見趙煦的態度,情知有些事情需要靠自己去悟,不管悟到了什麼,乾了什麼,是他這個勾當公事該擔當的,做錯做對都與官家無關。
“臣懂了。”趙孝騫躬身道。
趙煦對趙孝騫的反應很滿意,然後道:“若遇事不決,可來問朕,皇城司都無法解決的麻煩,也可向朕稟奏。”
“臣遵旨。”
告退,出宮,從福寧殿到宮門這段路,趙孝騫腦子裡一直在運轉。
趙煦的意思,趙孝騫大約明白了。
簡單一句話,舊黨太多了,新黨太少了,朝堂勢力失衡,對皇帝來說不是好事。
所以舊黨勢力占據的位置,應該空出來一些,讓新黨填上。
那麼,如何讓舊黨心甘情願讓出位置呢?任免聖旨不能無緣無故,於是皇城司就該出馬了。
貪汙受賄的,違法亂紀的,以權謀私的,總之,各種罪名必須有人領了,趙煦堂而皇之罷免這些人,再一紙調令讓新黨補上。
趙孝騫這位勾當公事,未來要乾的就是這些活兒。
沒錯,非常得罪人,弄不好便是千夫所指,被舊黨勢力恨之入骨。
但趙孝騫無所謂。
他知道曆史的走向,不出意外的話,未來數十年,哪怕下一任,下下一任大宋皇帝,都是主張新法的。
舊黨從這一年開始,將會被年複一年的打壓,一直到南宋,還在挨官家和新黨的大逼兜。
那位著名的文豪蘇東坡先生,由於是舊黨,後來在徽宗時期,被人把名字刻在石碑上,被稱為“元祐奸黨碑”,你敢信?
沒錯,這事兒蔡京乾的。
趙孝騫站在了大勢的一方,尚有何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