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身,悄然避開一步,恢複了兩人間客套而得體的距離,心中明白對方怕是一個至誠至性的坦率之人,屬於不通俗事的天才選手,也就沒有責怪他唐突的意思。
穆檀眉直視曲吟,看他竟然不過二十一二的年紀,白麵星目,氣質溫潤,暗念了一聲奇怪。
這麼輕的年紀,居然是陸頂雲的同年,倒推一番,他豈不是十一二歲便中了秀才?
難怪連陸頂雲都起了惜才之心。
曲吟早早中了秀才,還屬於榜上前十的佼佼者廩生,又考過了每年官府的維考,將廩生身份保持至今,吃朝廷祿米,可想而知他的課業是沒有丟下的。
在這種寬裕的情況下,他毅然決然放棄了鄉試,也不知是作何想法。
穆檀眉雖然好奇,可初次拜訪總不能逼著人家掏心掏肺,就將這思緒拋開一邊,在曲吟詳儘地講解下,一邊參觀他的發明,一邊來到了曲宅外院。
一路上各種改製的絆馬索等戰時陷阱,幾乎讓穆檀眉看了個眼花繚亂,尤其那些用木頭微縮雕刻的攻城械具,讓她也不時稱妙。
曲吟是個純粹的人,難得遇到有人識貨,恨不得立時將她奉為知己,領著穆檀眉滔滔不絕,在他存放械具的幾間專房看了個遍,甚至忘了待客的基本道理。
穆檀眉也因此對大獻的軍用工事,有了基本的了解,她由衷的好奇道:“曲秀才如此高才,為何沒繼續科考呢?”
如果他能進入兵部一展抱負,必定會對大獻的軍事有莫大的作為。
曲吟笑嗬嗬著搖了搖頭,“算了吧,我不是那塊料,不過這兩年來,我一直有一個考慮。”
“什麼?”
他肅了肅容色,將她請至桌邊坐下,“我想投軍!”
原來他是存了參軍的心?
穆檀眉有些意外,轉念又覺得情理之中,既然科舉的路走不通,曲吟的畢生所學合該有地方施展,隻是軍中必定艱難些。
曲吟繼續道:“我本打算過完年,就北上投奔如今的金山關總兵,可聽聞他性格一板一眼,甚少任用外人,所以才猶豫到了現在。”
“金山關是北地的一道要隘,曆來把守之人,都是聲張勢厲之將,手下不乏能兵強將,也難怪秀才公會擔憂了。”穆檀眉一歎。
“姑娘倒是行家。”曲吟跟著歎氣,“我也知道金山關算不得好去處,但我的一位恩師就是在那裡起家的,他人雖已不在,可於我總歸是份執念。”
他說著突然低下頭,耳根微微一紅,“穆姑娘不知道,其實我在兒時曾有幸見過穆大人一麵,還得了大人親筆批注的幾本兵書,方才有機會邁入此門。”
“你是說……我爹?”穆檀眉愕然。
太久不曾聽聞這個名字,她心底升起一絲異樣,意識到陸頂雲明知道這層緣故,所以才讓她來找曲吟的。
搞了半天,他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