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職內之事,不必多禮,本官倒是聽說你年少有為,還在去歲的鄉試裡蟾宮折桂了?”
司延槿不卑不亢,沉穩對答:“大人過獎,學生僥幸……”
盧荊癱倒在地,耳邊兩人的寒暄宛如蜂鳴,害得他頭暈腦脹難以支撐,不出片刻,竟然兩眼一黑昏厥過去。
立刻有衙役伸手探他鼻息,擺手道無事,洪大人冷笑了一聲,蔑視道:“有膽殺人,倒沒膽量擔當了,可笑可笑。”
“盧荊不過是羊質虎皮之輩,如今事情敗漏,自然是見豺而戰了。”
儘管如此,因盧荊身犯命,又是逃犯,衙役為防他裝暈暴起,仍是拿粗麻繩將他五花大綁了,洪大人這才辭彆司延槿,將人拖了回去。
司延槿目送眾人離開,掉頭去了樹後,劉牛守著馬車就等在那裡,兩人方才商議一番,最終還是在司延槿的堅持下,穆檀眉沒有露麵。
府試尚未放榜,穆檀眉身份特殊,不宜與府衙中人過多糾葛,以免小人趁機構陷。
穆檀眉雖不怕麻煩,可司延槿既是一番好意,她又何必執拗?
因日頭漸落,考院前的考子陸陸續續多了起來,穆檀眉也顧不得旁的,率先上了司延槿的馬車,兩人趕在人流前回到了客棧。
穆檀眉見身邊的人不提告辭,心下無語的明知故問道:“司公子也住這裡?”
司延槿神色從容,“可巧在下確實住在處地。”
穆檀眉眼尾一跳,“也是住在二樓天字號客房?”
對麵的人頓了頓,低聲嗯了一下。
穆檀眉一時間有了棘手之感,第一次覺得她看人的功力出了茬子,愣是把司延槿錯看成了好麵子的薄臉皮。
縱有心討伐,可她畢竟剛經曆了連天的考試,渾身累得鬆散,穆檀眉閉了口,最後衝他微微一頷。
房內劉虎久候多時,見大人疲倦的小臉蒼白,顧不得多嘴多舌,忙將她扶在床上睡下,也不管什麼洗漱等事了。
府試不比縣試,隻準自帶慣用的筆墨入場。其餘如吃食草紙還有入夜所用的鋪蓋被褥,悉數由考院內提供。
穆檀眉雖然提前適應了許久,可還是被僵硬粗糙的棉被折騰夠嗆,隻為了保持精力,強迫自己入睡,現下府試結束,連帶盧荊的意外緝拿兩件大事解決,她才徹底鬆懈下來。
穆檀眉身體一向好,深度睡眠一整夜,次日午時就醒了過來。
劉虎打了一盆熱水,打濕了布片敷在她眼前,熱騰騰的水汽有效的撫平了穆檀眉的疲倦。
她支起身子,一邊吃粥一邊問:“司延槿呢?”
劉虎支支吾吾道:“四少爺,聽哥哥說您買了許多乾封府的特產,尤其是稱讚街尾那家的板栗糕做的好吃,就一大早排隊去買了,這會子應該也要回來了吧。”
穆檀眉嗯了一聲,低頭繼續喝著粥不經意道:“司延槿倒是會做人,你與你哥哥對他都不錯。”
“大人是生哥哥的氣了吧!”劉虎臉上帶著笑,坐到穆檀眉床邊仰頭討好道:“奴婢昨日已經狠狠訓斥過哥哥了,告訴他一仆不事二主,我們是穆家人,吃大人的飯,縱然四少爺再收買他,也要注意分寸,記住自己的身份的!”
她又絮絮叨叨的義憤道:“他腦子不好使,做事總出錯,大人不該寬恕他,應該狠狠罰他的月例銀子!”
穆檀眉被她逗笑,“你真是胳膊肘往外拐,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哥哥的月例銀子一大半都給了你爹娘存著,剩下那點還要二八分了,把那八成都給你買了零嘴。”
劉虎笑得見牙不見眼,“大人說的不對,您一直拿我當自己人,既然都是自己人,我這就不叫胳膊肘往外拐,而是替您打抱不平呢!”
主仆兩個說笑了會,客房的門就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