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頂雲巴不得草草了事,將及笄禮敷衍過去,偏巧外麵人看不清裡頭的門道,害他心願落空。
“眉姑娘,您可算到了。”
來引路的是老熟人陸媽媽,她端著笑親自接過賀禮,一邊親親熱熱地說:“老爺夫人都念叨您好半天了,姑娘更不必提了。”
穆檀眉淡淡一笑,“我才見府外熙熙攘攘,猜到大人不會覺得冷清,這才有了膽子沒早到。”
陸媽媽隻當聽不出孬,依舊領著人往花廳請,走到門前,突然頓住了腳。
上一次正經設宴,眉姑娘還沒考中功名,自是跟夫人小姐們坐到一處,可如今……她正犯愁,不知該把穆檀眉領到爺們堆裡,還是依舊。
身後的穆檀眉先抬了腳。
她先去了前廳,找人進去代為告了罪,隻說自己要為姊妹添禮增福,顧不得這邊拜見,再調腳回了女眷們在的花廳。
放眼一看,麵熟之人將將過半,心知這大日子裡,果然來了不少新客,穆檀眉就含蓄一笑,一一拜見過後,熟門熟路地去了陸晚嬌所在的東屋。
陸晚嬌穿著紅衣,端坐在妝奩前由著人給她順發。
見妹妹來了,壓平的嘴角微微一翹,礙於有外人在不好說話,便拉住穆檀眉的手。
穆檀眉覺出她的緊張,有意分散道:“今日是哪位全福人給你加笄?”
“是芝罘知府的夫人,她與母親關係甚好,一早就到了。”陸晚嬌溫婉地說著鬼話。
姐妹兩個心知肚明,裝模作樣地聊了一時半刻,外麵禮聲漸起,當聽見讚禮請她出東房後,陸晚嬌衝她盈盈一笑出了門。
穆檀眉如今算不得她的正經親眷,隻可遠觀,不得參禮,便遠遠跟綴著。
看著陸晚嬌按程式一一完成梳頭,加笄等事,再而乖順地朝陸頂雲夫婦二人行了大禮,心下酸澀止不住地溢了出來。
轉瞬又覺得她該高興,及笄本應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尤其在這世上,能為了陸晚嬌及笄高興之人,也許隻有她一人了。
讚禮唱畢,整場儀式算是結束,陸晚嬌頂著一身盛裝,眾星捧月一般被送進了廳裡。
穆檀眉落在人群最後,慢悠悠地跟了進去。
正事已了,一屋子的夫人小姐們立時鬆快了些,三三兩兩地敘著話,衛氏第一次主持這種大場麵,雖實際瑣事多為陸媽媽代勞,可仍是難得體驗。
她先還有兩分緊張,慢慢發現夫人們和往常頗有不同,很有些捧著她說話的意思,麵上就時不時流露出一絲沾沾自喜。
陸晚嬌覺得丟人,索性不看她,從一群小姐間掙脫出來,拉著穆檀眉坐回主位。
“你怎麼坐得這麼遠,快過來!”
坐在衛氏對麵的芝罘知府夫人,見她這副熱絡樣,好奇地轉了轉目光,打趣道:“這小姑娘是哪家的小姐,一雙眼睛長得可真漂亮?”
衛氏一看見她,心裡就有些怵,不陰不陽地接了句。
“這是我家那個自立門戶的養女,一向有本事,連晚嬌這麼烈性的人,都被她不聲不響地給馴服了。”
芝罘知府夫人一聽這話說得不像話,暗暗發笑道:“你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