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怎麼辦?”
穆檀眉吐出一口氣,“讓你見醜了。”
對麵的人就渾不在意地笑了笑,“誰家沒有家醜?我們當時在鎮江府學遇見時,跟在你身邊的書童,就是你姐姐?”
“嗯。”
“她確實不像為父嫁人,逆來順受的女子。”
兩人沉寂了會兒,穆檀眉才抬起頭,神色淡淡地道:“我打算把鄉試考完,然後馬不停蹄趕去京城。”
白喑理解地跟著點頭,“這確實是很明智的最優解,你姐姐下月成親,你現在不管不顧地跑去,也乾涉不了什麼,還不如先成了舉人,旁人顧及你的身份,自然要掂量著與你說話。”
她正是這個意思。
穆檀眉想起陸晚嬌曾經那些似是而非的話,現在才明白對方的意思。
她不是想鬨,隻是真的一刻也等不得了。
可她因為滿心地相信自己,偏偏硬等了這二年。
穆檀眉微微蹙起眉,輕輕道了一聲:“多謝。”
白喑就勾唇樂了,他轉身漫不經心地一抬手,打了個哈欠。
“睡了睡了,這一晚夠折騰的……”
次日黃昏,又到了穆檀眉該下場的時候,好在辛五身無大礙,趕在她臨行前醒了。
他高度緊繃的精神和脫水乏力的身體一經照顧,就飛速地恢複過來,最幸運地要數那雙手腕,因醫治得當,沒有感染。
“大人,南瓜莊近些日子突然采買,我們還覺得奇怪,隻無奈進不去內院,沒機會探知更多,直到接到四公子的信報,才知道外界早傳開了,陸家要嫁小姐了。”
辛五乾裂的嘴直發抖,語畢愧疚地低下了頭,“都怪小的無能……”
穆檀眉折身返回,拍拍他的背,“無妨,你把這些日子的經過,好生與伏月說說,讓她寫下來留給我看。”
“是!”辛五趕忙答應,接著嘴笨道:“祝大人考試順利,如有,如有神助。”
穆檀眉莞爾一笑,照例乘馬車到貢院,搜身過檢,領了排號回到了自己的號房。
這一夜,無論她如何屏心排除雜念,仍是無法安睡,早早地驚醒。
原本滿滿當當的號房,不知什麼原因,已然有了不少空缺。
穆檀眉明白鄉試就如大浪淘沙,那些病的,弱的,意誌不堅的,一時倒黴的考子,憑你是誰,一樣會被無情地淘汰下去。
所以她為了自己,也為了那些要依附自己的人,接下來兩場必須走得更加小心。
穆檀眉闔著眼背書靜心,隨後拿出吃食,用熱水耐心地泡透了,慢條斯理地吃了起來。
本來往年的鄉試,因在八月考試,都會給號房準備火炭,用以夜間取暖,今次因是恩科,時間提前,正值暑期,這炭盆就免除了。
穆檀眉曾聽人說過,有人在鄉試時拿炭盆烙餅烤肉,甚至燒水,能比她們吃得更好些。
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