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她想差了?
主考丁右侍郎其實對陸頂雲十分推崇,所以才不顧恩師,非出此題抬舉陸頂雲一番?
好在這場雪災的解困,除了兩位當事人,這世間再無人比她更了解思路,她收攏心思,寫下一句話。
每臨大事,有靜氣。
七月十一,大比收場。
穆檀眉早早備好考籃,一反常態地搶在第一波奔出貢院。
剛開考時,她因體型差距,尚擠不過彆人,這一輪九日鏖戰下來,耗乾了體力的眾考子,個個如油儘燈枯般,再搶不過她了。
穆檀眉也不好過,考試時胸中有一股氣做支撐,現在卻是強弩之末,久繃難弛。
劉虎很有經驗,一路上給大人備好了蓋用,讓穆檀眉仰著休息,伏月幾番欲言又止,都叫她擋了回來。
穆檀眉不想在車上深眠,免得一會兒回酒店裡難受,隻是微微閉目養神。
看見兩個小丫鬟的眉眼官司,她輕輕一歎。
“說吧,又如何了?”
兩個丫鬟立刻齊齊低頭,由伏月囁嚅著道:“大人,四公子來了。”
穆檀眉怔住,驀然坐直了身。
“你是說,司延槿來了濟州府?”她蹙眉,遲疑著不信。
劉虎快言快語道:“她說得對,四公子不僅來了,現在還就在大人您的客棧裡。”
伏月跟著補充,“奴婢們都不懂,是以被白少爺打發出來找大人,他一個人接待……”
後麵說了什麼,穆檀眉沒太聽清,臉色卻十分精彩。
搞什麼?
白喑,接待司延槿?
她一時半會想象不出畫麵,下意識覺得總有人要受不了,白喑是個最自負,眼高於頂的人,至於司延槿,更是,更是……讓人說不出話來。
她雖然筋疲力儘,卻絲毫沒了睡意,焦慮地坐在馬車裡啃手。
一會兒擔心兩人一言不合,抓頭發打起來,一會又覺得他倆體麵,不至於失控至此。
好在上天保佑,終是沒有。
不僅沒有,白喑甚至拎著行囊,與司延槿客氣地走到了門口。
二人見到穆檀眉急匆匆下馬車,俱是一怔。
白喑笑著揚眉,“回來的這麼快?我還想去找你告彆。”
穆檀眉一邊愣了愣,“你現在就走,不請我吃飯了?”
一邊視線不禁停留在他身旁,那個久未相見的年輕人身上,心裡緩緩感慨,他變了不少。
司延槿穿著一身藏青色長衫,還是膚色蒼白,眉眼豔麗的好模樣,卻比以往高了許多,讓她隻能仰著頭端詳。
他眉目間疏淡的寒氣更甚,讓尋常人第一眼,不敢肆意打量他昳麗的皮相。
可這股子寒氣兒,卻在看清是她時,不由分說地消融了。
司延槿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