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檀眉道一聲果然,眸帶諷意地看著他,“他膝下爬出得血脈,和他長著一模一樣的臉,自然是不敢光明正大見人的。”
現在就這樣小心,等婚宴上又該如何混過去,難不成學女子一般,也蓋著蓋頭?
那日後呢?
索性讓陸晚嬌金屋藏嬌,學前朝的公主豢寵,把夫婿日日藏在深宅內院裡,不見外人,不經場合?
真是離譜。
她心裡厭惡,對陸頂雲的爛事實在看不起,可連更荒唐的前事,他都真的做了,還成功地瞞了所有人十五年,又有什麼後話是他做不出的。
她被風吹得後頸發冷,抬手砰一聲將門打開進去,再回過身,衝廊上的人一抬下巴。
“要進來嗎?”
司延槿眼神一顫,不可思議地抬眼看她,緊跟著意識到是她害冷,所以才邀請自己進屋議事,避避夜風罷了。
他胡亂地嗯了一聲,跟在纖巧的身影後頭,掩飾住心情在門前立著,一臉的目不斜視。
穆檀眉喝了熱茶,緩過身上的涼氣,一抬頭,見司延槿的姿態那麼板正,總覺得看出了兩分視死如歸的意思。
她奇怪了一瞬,感慨人與人的性格差彆之大,換成白喑,怕是要反客為主為自己斟茶的。
她甩去念頭,道了聲“請”,對麵的人當真依言飲了。
關起房門,說話就更方便些,穆檀眉徑自把自己的想法說了,“離放榜還有十日,等從鹿鳴宴出來,我預備即刻動身,儘量趕在八月前入京。”
時間卡得實在緊,卻是無奈之舉,穆檀眉心裡歎氣。
“這其間,你能留在這裡嗎?”
陸頂雲扣下了劉牛,卻不一定知道過去一年裡,司延槿都在京中做她的眼睛。
現下讓他自己提前回去,想來才是弄巧成拙,等於把她二人有私交的事實,額外送入他手。
若是他做賊心虛,強行聯係到衛家或金水關舊案上,那才叫得不償失。
假如等她進京趕考後,兩人才重起聯係,就合情合理了許多,要是運氣夠好,被陸頂雲誤會成她二人發乎情,往後明麵上就更便於行事了。
對麵的人沉默地頷首,“我本也打算如此。”
“那太好了。”穆檀眉輕鬆地笑了,“你幫了我這麼大的忙,等陸家事了,我一定讓姐姐好好謝你。”
忽又想起這兩人,當年是不打不相識,算得上冤家對頭,不禁莞爾。
仇人變恩人,姐姐定是要糟心了。
她已經有了決斷,如果陸頂雲不顧忌她,亦不怕偷梁換柱,扶正外室子的醜聞敗露,自毀官聲仕途。
那她就破釜沉舟!
“還有一件事,我必須告訴你。”
司延槿忽然耳根微紅,頓了頓道:“借住在陸家的那位衛小姐,向來與海右巡撫家的小姐書信過密,可近兩月,卻一改常態,與對方斷了聯係,轉而迷上了京郊莊子上的瓜果,三不五時就要犯饞。”
“是嗎……”
穆檀眉慢慢笑了,語氣卻極其淡,“沒想到這麼嬌弱的人,倒是個擅交際的好手。”
她按捺住心裡的驚怒,險些被衛圓兒氣笑,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