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麼也沒說,心裡卻很有些意外。
這不是什麼大事,甚至在她心裡,早些或晚些看榜都是小節,影響不了任何實質,事實上她要做的努力也隻截至到跨出貢院之前。
可司延槿卻偏偏要在這種不起眼的小事上,浪費般的儘著力,淨做一些吃力不討好的苦功。
穆檀眉微微蹙眉,她著實不理解。
但她知道麵對這種明顯的好意時,自己應該如何表示感謝。
她停了停,徑直下了車,攔住一身狼狽的人。
司延槿迷迷糊糊蹲守了一夜,隨著時間一點點度過,他身邊的“同行”也漸漸變多,處境從擁擠變成了喘氣不能。
一開始,還多是些替主子看榜的書童小廝,他雖格格不入,可因有了這一晚萍水相逢的“患難”情,擠擠挨挨,也算是彆有意味的體驗。
等到醜時一過,看榜大軍襲來,一切的性質就有了轉變。
他先還是努力不被擠出來,等心落了地,又變成了拚命想要擠出來。
當他被一雙精巧的繡鞋攔下時,司延槿還以為自己恍然成仙了。
他愣怔怔地抬起頭,意外地對上了那張總是神色鎮定,卻眼含矜傲的小臉,司延槿不禁眼皮一顫。
穆檀眉看他一副透支的模樣,困得眼皮都睜不開,心想甭管自己該不該領情,畢竟是平白用了彆人一個大人情,憑幾句輕飄飄的道謝,是抵不過了。
她眸色變了變,有點想埋怨他,更多的還是糾結,到最後半真半假地揉成了一句擰巴的話。
“我中了舉,想問問你今晚要不要一起吃頓謝宴。”
司延槿微怔,還不及反應,身前的小姑娘卻慢而突兀地補充,“吃揚州菜。”
她雖沒明說,可這分明是想投桃報李的意思。
她領他的情,麵前垂眸看她的人,就輕悄地抿唇笑了。
倆人誰也沒言語,如約好般撇下周遭滿場的喧鬨景,一前一後上了馬車。
劉書嘿嘿笑著,一勒韁繩,放任馬蹄細碎碎地往歸處溜達。
車廂裡的兩人反倒是一時無話,穆檀眉不情願與他說笑,有心提一嘴後幾日的事程安排,但看對方掩飾不住的倦容,終究沒能夠開口。
外麵的熱鬨氣卻愈發大了,劉書才把車趕到巷子中間,就叫水泄不通的路況給堵了個正著。
他幾番嘗試不成,眼見著巷子兩頭都被擠成一副紋絲不動的模樣,才死了心,愁眉苦臉地接受現實,悻悻然跑到大人車窗外。
“大人,都怪小的一時失算,想抄近路,結果抄到了早市上……”
他一邊心虛,一邊瞄了眼司延槿像在強撐的臉色,害怕鬨騰下去,馬不敢走,不敢冒險地勸,“不過這裡跟客棧隻隔著一條街,要不您二位受累走走?”
他實在怕等會兒日頭上來,把司解元熱暈在車上啊!
穆檀眉自然也想到了這一茬,心裡卻覺兩分不妥,按理說他要真是中暑在車上,劉書還能搭把手,可萬一倒在路上,自己隻能當街呼救了。
身邊的人卻已然起身,蒼白的臉上看不出傾向,應了聲好。
穆檀眉沒想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