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微怔,下一刻從善如流地笑道:“這有何難?你等哪日回鄉時,拿我名帖上門便是!”
穆檀眉眉眼一彎,道了聲謝。
兩人閒話了幾句,王夫人就打道回府了,她前腳邁出大門,緊跟著捏起帕子失望一歎。
“夫人,怎麼了?”
王夫人摸了摸心口,總覺著有些心梗和失落,嘴上隻說“無妨”。
家裡那個傻小子,人家姑娘見了她都是不慌不忙,甚至連老太傅都提及了,卻始終沒問過一句他的恢複情況。
怎麼看也不像是對他有意的樣子!
王夫人又好氣又好笑,八竿子沒一撇的婚事,自己倒被這小子擺了一道,信以為真的急吼吼上門來議親。
她沒想錯,穆檀眉確實沒空關心王為敦。
尤其是輔國將軍府還剛下了個帖子。
依舊是灑金的帖麵,熟悉的字跡,穆檀眉眼皮微微一動,反手扔在了一邊。
“輔國將軍幾時過壽宴?”
伏月聽大人語氣平淡,猜出她心情一般,“說是九月初一,沒幾天可準備的了。”
穆檀眉暗地一嗤,那是該加緊準備,不過不是賀禮,而是該儘快將那嫁妝單子搜羅了來。
嘴上卻說,“既然是長輩過壽,你去庫裡好生選上兩樣福壽喜慶之物。”
伏月笑道:“是,奴婢一會兒就備下。”
穆檀眉點點頭,自個兒卻拐去廂房,敲了敲屋門。
她手落下的同時,屋門大敞,露出司延槿那張清俊的臉來,他眼瞼微垂,在看見她時顯出了一絲笑痕。
“進來吧。”
穆檀眉錯開他漂亮的眼眸,一低頭瞥見了他有些雜亂的領口,想到該是聽見自己突然來了,沒來得及理順,匆忙係上的。
叫人看著就有些欲蓋彌彰的意味。
她輕咳了一聲,“你的傷怎樣了?”
司延槿眼中淺淡的笑像是盛放了一瞬,他抬指按了按衣料下猙獰地硬痂,從容道:“已經好了。”
說完,又眼皮微動,補充了一句,“大夫說可能不會留疤。”
穆檀眉鬆了口氣,跟著又覺得莫名。
琢磨了一秒,才想起來他為什麼要特意加上這句。
……怕不是當日在濟州遭難,自己惋惜他眼下的淚痣疤,被他誤會成是什麼奇怪的人了吧……
她動了動嘴,然後無力地閉上。
算了……
穆檀眉迎著窗外透來的強烈日光,視線卻遠不及腦內昏花,她想解釋,又不知該解釋什麼。
直到看見那雙修長的手,慢條斯理地給她沏好了一盞熱茶,穆檀眉才釋然地回過神。
她心情複雜地端起杯子,驀然在這人身上品出了點賢惠的意思。
說多錯多,就這樣吧。
“王家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