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不是記憶中的樣子了。
城市也是,他也是,陸弗之也是。
半個多小時後裴寄才到家,一進門他就直奔自己的電腦桌,桌上放著幾盒檸檬味的硬糖,都是開封過的,裴寄隨手抓了一盒打開一股腦往嘴裡塞了幾顆,檸檬酸味瞬間充斥了口腔和大腦,連帶著讓裴寄整個人都清醒了。
他倒在電腦椅上,漆黑的電腦屏幕反射出他沒什麼表情的臉,帽子掉在了一旁,露出來的頭發被壓得亂糟糟的,馬尾也往下掉了點,落出一些頭發散落在耳側和肩膀,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有些許狼狽。
怎麼就突然回來了呢。
回來就算了,還找他結婚。
雖然是協議結婚。
雖然是連以前都沒敢想過的結婚。
他怎麼就還為了那每月一百萬屈服了?
無力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左邊的胸腔,心臟的跳動到此刻才開始突兀起來。
陸弗之為什麼找他結婚?
裴寄當然不會自大到覺得陸弗之還對自己餘情未了,畢竟當初提出分手的人是自己,一乾二淨搞失蹤的人也是自己。
陸弗之這種人,眼裡是容不下什麼沙子的。
不過嘛,陸弗之眼裡也早就容不下沙子了。
裴寄盯著白花花的天花板看了一會兒,把嘴裡的糖都咬碎了,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也懶得再想。
在椅子上躺了會兒,他把上衣和褲子都脫掉,一邊往浴室走,一邊給法律係高材生發消息。
裴寄:[我像是那種會揍人的人?]
法律係高材生跟守著手機一樣,立馬回複:[我靠所以他為什麼找你結婚?你倆私下還聯係呢?藕斷絲連啊?]
裴寄:[我是哪吒還是他是哪吒?]
法律係高材生:[不行我現在很不安,我覺得還是打電話說比較好,你仔細給我講講事情經過]
裴寄挑了挑眉,打開水,發了條語音過去:“行啊齊達達,你要看我洗澡直播就早說,何必這麼拐彎抹角找理由,我又不是那麼不大方的人。”
他發完直接給法律係高材生齊達發了個視頻邀請。
被秒掛。
裴寄:[怎麼了哥哥我也有腹肌的啊]
法律係高材生:[夠了我不問了還不行嗎!]
齊達一看裴寄這態度就知道裴寄不樂意多提這事兒,裴寄平時雖然不著調,但那也就是嘴上說說,不至於動真格。
沉默了一會兒,齊達還是沒忍住又發了條消息:[要是有什麼事兒彆自己扛著]
裴寄:[能有什麼事兒?他總不能闖我家給我暗殺了]
裴寄把手機倒扣在洗手台上,盯著鏡子裡的自己看了會兒,摸了摸自己已經過了肩膀的長發。
四年了啊……
裴寄下午沒什麼事,說有事兒那是騙陸弗之的。
畢竟領證這事兒,他還得消化消化,他姑姑可沒催那麼緊。
他在床上躺了會兒沒能睡著,想了想還是爬起來開了電腦。
沒一會兒電腦屏幕上就多了個直播界麵。
裴寄想了想把直播標題改成了“寂寞下午點擊就看熱情如火”,一邊打開遊戲一邊開播。
沒一會兒直播間就湧進了一堆人。
【今天裴裴也沒開攝像頭】
【不想看手想看臉!!】
裴寄瞥了眼屏幕右下角,右下角是他攝像頭照出來的畫麵,畫麵裡隻能看見他修長又白皙的雙手和手腕部分。
裴寄笑了笑:“我覺得我手也挺好看的,能玩年。”
他說著沒管彈幕一片“你又在說什麼聽不懂的話”,點了遊戲單排。
裴寄直播已經三年多,因為他個人獨特的風格和兩年前一次不小心碰倒攝像頭漏了臉,積累了不少粉絲。
不過一直到現在裴寄也沒再把攝像頭對準過臉。
倒也不是他對自己顏值不自信。
純粹是覺得露臉直播還得收拾自己太麻煩。
他玩的遊戲是戰術競技型遊戲,可以單排也可以組排,裴寄平時比較喜歡組排搞節目效果,今天單排純屬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