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有了新布新棉,自然想做上下一套新棉衣。可給自己全做了,就怕小相公借題發揮,隻能想著給自己做的棉襖些厚些,肥厚,長些。這麼一做,她的棉襖就變的跟她那時代的半長身大衣樣。
剩下的棉花約有六兩左右,怎掂量給小相公做不出厚棉襖,她就想著那就做的薄些吧,穿起來有風度,又不影響他寫字。就有這件薄款棉襖!
許漣漪現在把做的兩件棉襖都放進衣箱裡,反正不拿給那個渾球穿!
那個老死婆子竟然讓兒子打她!
封建餘孽!死婆子!老巫婆!
死程祿山!媽寶男!死渣男!
還有大房那對老死狗夫妻!人前仁義道德,人後豬狗不如。
媽的,她一定要逃!逃出這個吃人的家庭!
吃晚飯時,許漣漪嘴疼厲害,本不想吃了,又想著不吃的話,肚子怎麼熬過漫漫長夜?
吃晚飯時,她又喝了兩碗玉米飯,吃了一塊餅子,兩塊地瓜。
哼!吃窮你們!
吃晚飯時,方橙講道“這下雪的日子過的快,後天就是老爺子的三七了。三七是閨女上供餑餑。老爺子沒有閨女,但有孫女,估計你們倆姊妹能回來。”
程銀山啃著地瓜,講道“那後日,我和二弟一早去接她們。二弟去北莊接大姐,我去欒河屯接小妹!”
“我去欒河屯,我走的快些!”兄弟倆都想把近的讓給地方。
方橙趕緊說道“這次按銀山講的來,下次再換回來。吃過飯,老大家的打上酵子,晚上酵子開了,我發上麵,明個蒸上二十幾個餑餑,後日上墳用。”
程銀山家的趕緊說道“娘,咱家炕熱,再發好麵我再回屋。”
“行,那等酵子好了,我叫你,你先回屋裡歇著。你們倆也過來,有些事兒我講講。”方橙也想著,教幾個兒媳規矩,就同意了。
幾家都回屋了,程銀山安排孩子們早睡,說道“明個家裡蒸餑餑,你們彆幾彆亂竄,省的進進出出蒸不好餑餑。”
今個孩子們都得了幾文錢,心裡樂滋滋的。
大錘催促他娘趕給他做荷包。
正巧給他做棉衣的布料有剩零碎布,就給裁了一個同色的荷色,做了起來。
小鬥看娘親縫荷包,滿眼都是羨慕!
程銀山看到閨女的眠神,安慰道“先給你哥縫,再給你縫,彆急哈!”
小鬥有些害羞的說道“祖母說了,過年時給我和小鑼姐姐都置擺上針線簍,有針有線,還有剪刀。今個先讓娘幫我,下次我可以自己縫,還可以給爹娘做衣裳,給兄弟縫荷包!”
程銀山見平日裡都不抬頭的閨女,如今能說會道的,不由的開心!
分家真好,在自家裡,孩子的性兒都強不少。
程銅山屋也是歡聲又笑語。
小鑼本來就是個爽性子,這會兒早就讓她娘親用她的那塊布裁。
銅山家的連忙阻止道“這是你祖母獎勵你的!等明年你學針線了,用來練手,做荷包的布,娘攢了好幾塊呢!”
二錘無所謂好壞布,有荷包就行,而且早早睡覺,每日裡要給老牛收拾牛棚呢!
程銅山看著老婆孩子,正借著油燈用玉米皮編蒲團。分家時,二房為了分的痛快,銀,房,地,糧到手後,小裡小去的東西,都讓給大房了。
就像以前他篇了七八個薄團,一個也沒要回來,還有那麼多柴,哎!程祿山點上油燈在屋裡的書桌上練字。
今天化雪,天更冷,不在炕上窩著,一般人受不住。
許漣漪現在對這個小郎君是怕的,特彆今日裡三連擊,對於不打女人的社會,這就是虐待!
她隻敢暗地裡摟錢,跑路!
這場雪真的顛覆了她對大雪的認知!都說傾盆大雨,前幾天她見識了什麼叫傾盆大雪,那雪如同扣下來一樣。
這幾天她都沒出街門,程家兄弟出門掃雪,不對,是鏟雪才是!鏟雪回來後,說村裡有幾家茅草屋頂,都被雪壓塌了!
人倒是沒壓壞,可房子沒法住,也沒有地方借住,隻能搭窩棚暫住,等天好,化雪後再搭屋頂。
如果她跑的早了,肯定會凍死在冰天雪地裡,反正,天不暖和,她就苟著。
看著小相公的冷靜樣,許漣漪又怕又覺的可以撩撩!
許漣漪準備了一下,坐在炕邊上,小聲的對正在寫字的程祿山講“相公,我真不知道大伯母那麼壞,以為你念書,要有個好名聲,所以才那樣跟娘講的!我錯了!”
程祿山停下手中的筆,放好,望向坐在炕邊向他眨巴眼認錯的許妮子。
“你連錯在哪都不知道,認什麼錯?但凡你張口說讓我去送大伯母,娘大概也不氣,你錯了,錯在了想當好人,或者讓我有好名聲,卻自己什麼都不乾,隻張張嘴,活卻讓大哥二哥乾,我兩個哥哥欠我們的啊?”
程祿山雖然平靜的說著話,內心卻有些暴躁了。
他起身,許漣漪嚇了一跳,他無視他,拉開屋門走了出去。
許漣漪聽他的腳步聲,知道他去婆婆屋裡,無聲的罵道“媽寶男,渣男!”
罵過後,她坐在炕邊上想程祿山的話。
她怎麼會錯呢?天這麼冷,程祿山如果去送,冷傷了手腳,以後怎心考科舉,做大官,至於她嗎?她是女人,這樣的冷天,怎麼能出門?至於那兄弟倆,一看就粗鄙,字不識一個,天生就是乾粗活的樣!
…………
程祿山來到老娘屋裡,隻見老娘坐在炕上扒長生果殼,趕緊上炕幫忙。
方橙見他來了也不奇怪,其他兩家夫妻和睦,兒女雙全,正是熱炕頭。
而程祿山卻是上午剛家暴了婆娘,婆娘又是個蠢壞的,回屋後就要麵對,能呆一會兒,可能是許漣漪一開始沒開口得罪他。
方橙見他隻是低頭扒長生果殼,也不吱聲,隻好先問“老三,早上你找娘有什麼事兒麼?”
程祿山想了想還是講了“娘,要不咱家單獨供奉老爺子的牌位,這樣五七大祭時,不用去大房了,過年時,也省事兒!”
方橙對去隔壁老爺子五七三年啥的拜祭,倒是無所謂,但實話講,五個孩子都不愛去。
方橙想了想,對程祿山點點頭,說道“明個我與你們三兄弟講講,大家都想想點子,畢竟咱家現在就這麼點大地,這天氣,也沒得建房做屋。”
程祿山一想也是,自家房屋太小了,連個擺牌位的地方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