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紫衣的公子,負手而立,身形高大偉岸,一雙眼精亮有神,鼻梁□□,便是站在那都顯得氣場強大,他腰間墜著個精細雕刻的玉佩,彰顯來人顯貴的身份。
是叱西王,二皇子陳玄軼。
同是皇子,三皇子麵如冠玉,文質彬彬,騎射雖不拔尖,卻做事心細,文辭筆墨也是一絕,為靖帝分憂朝事深的帝心,卻遲遲未封王。而這位二皇子不同,他行事雷霆手段,作風暴虐無度,飲酒劃拳都是在軍營裡沾染的習性。
因驍勇善戰聞名,鎮守天啟西方疆域,鬼神之懼的傳聞不亞於平北的定遠王,也在一場場功勳戰役中被封叱西王。
如今應當也是回京述職。
陳輕央喚了一聲:“二皇兄。”
觀她穿的是一件普通私服,陳玄軼輕擰眉頭,問道:“今日出宮了?”
“宮中乏悶適才想著出去走走。”陳輕央平靜道。
她與這位二哥見麵的次數屈指可數,平日宮宴之上不過點頭之交,如今碰見了還真是沒什麼好聊的。
陳玄軼眼神微微一沉,語氣卻是溫和許多,“女孩子外出需要注重安全,日後你出去可以去禁軍司遣人隨行。”
叱西王還沒隨軍守疆時正是在禁軍司任職,可以說禁軍司也算叱西王半個門內。
這番話是陳輕央沒想過的,畢竟二人的關係當真算不上是親昵。
陳輕言隻能依言道謝,她恭恭敬敬行了一禮,溫聲道:“謝過二皇兄。”
對於這聲過分生疏的稱呼陳玄軼麵色依舊平靜,隻是身後緊蜷的手指,彰顯了他心底一絲波瀾的漣漪。
也隻是僅此而已。
與陳玄軼分開,待走出一段路窈綺才顫顫巍巍的詢問:“公主,方才王爺的話是何意啊?”
不外乎小宮女驚訝,畢竟讓禁軍司的人做隨行護衛,也隻有叱西王提的出口。
陳輕央長睫微顫,沉默半響沒說話,過了幾息,她才說:“此話切忌外傳。”
回到澹台殿,此事徹底被她拋之腦後,有個小宮女來稟事:“公主,方才尚衣局的女官來了,說是明日來為您量體裁衣。”
婚事將近,新衣也應當趕製了。
陳輕央有些歡喜的勾起了嘴角,她馬上就可以逃離這裡了。
在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陳輕央都沒有出過宮門,她的宮裡是皇後指派的教習嬤嬤,雖不是來刁鑽難為她,卻是走哪跟哪,自然也就不知道定遠王府發生了何時。
等她收到消息的時候,距離婚期已近,而梁堰和卻不在帝京,至今沒有言諾歸期。
陳輕央收到消息時正坐在妝台前,今日試妝,是一位年輕嬤嬤來畫,精致的妝容掩飾不了她眉宇間的情緒,倉惶、失落、恐慌接踵而來。
嬤嬤要為她上花鈿,輕聲道:“公主,您的眉頭皺太緊了,這花鈿容易上錯。”
陳輕央眉宇一鬆,露出了一個歉意的笑容:“有勞了。”
她的手指絞著手中握著的錦帕,看著銅鏡中的妝容,眼睛瞬間就霧了,隨之覆著一層暗紅,讓本該精致明豔的妝容,多了幾分妖冶穠麗。
窈綺正在為她整理對襟,一抬頭就撞上了她發紅的眼尾,與眼影融為一體。
“公主……”窈綺擔憂喚了一句。
陳輕央的聲音很輕柔,“無事。”
然而一直到試妝結束,她始終是心神不寧,就連窈綺要為她傳些點心她都沒應。
過了好一陣,她要的第二封消息才送來,她一目十行看了消息,卻是怔在那裡。
心也漸漸墜入穀底,明明婚事將近,為何梁堰和要親自送楚玉婉去尋醫。
他的身邊明明有那麼多人。
如今距離大婚還有五日,他此刻回趕是來得及的。
陳輕央手裡捏著那封消息,心裡頭有著愈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