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十五章(2 / 2)

聽我[校園] 山有扶月 3960 字 2個月前

對昨天最後的記憶,是在阮唐家門前,少女雙手捂住他的耳朵說的那句:“彆害怕”。

溫暖的、輕柔的觸感似乎還殘存在耳尖,時硯景將臉埋在被窩裡,隻覺得整個人都混沌。他並不記得自己之後還有沒有說什麼,也不知道阮唐說了些什麼,隻記得眩暈到極致時,他像陰於海底的陰影,對萬物都看不真切。

整個世界也失聲。

再次清醒的時候,睜開眼皮,時硯景隻看見醫院那純白的天花吊頂,而陳博墉那張明顯一夜未睡、略顯滄桑的臉。見他醒來,陳博墉才鬆了口氣,後來一路陪同他檢查,還一直安撫,讓他彆害怕。

聽陳博墉說,自己最後是暈倒在了阮唐家門口,嚇得阮唐叫救命,呼救聲幾乎響徹整個小區的夜空,不僅叫出了屋內的阮天赫夫婦,還叫來了不少鄰居,等陳博墉衝出來的時候,時硯景身邊就已經圍了不少人。

他穿過熱心的鄰居包圍圈,隻看見隔壁那平時性格軟糯的小姑娘半跪在地上、一邊抱著時硯景的上半身,一邊哭著喊他“叔叔”,整個人都驚慌失措,淚眼婆娑。

時硯景按著自己跳動的太陽穴,緊緊抿著唇。

其實失去意識後,他好像做了一場很長很長的夢,夢裡是一場雨,天與地都在雨中消解,森林在蒼白地呢喃,如他孤身。可在那一片孤寂之中,卻有一個少女出現在視線中央,一步一步地、朝滿身被淋濕的時硯景走來。

在夢裡,時硯景好像度過了一個世紀的轟鳴,那少女才走到他的麵前,那層白霧褪去,露出一張熟稔的臉來——是阮唐。

迷霧之森的霧凇垂落在她發梢,在一片大雨雷鳴中,阮唐笑著舉起手落在時硯景的發頂,像要用瘦弱的身軀、為他遮風擋雨。

彆害怕、彆害怕、彆害怕。

這句話如同幽靈一樣的低語,聲在反複呢喃,要拔下自己身上那些經年的疤痕與膿瘡。

時硯景連呼吸都遲鈍。

想著、想著,好似就漸漸沉睡了過去。

再驚醒他的,是門口那陣輕喚的敲門聲,時硯景疲倦地睜開眼皮,眼前有一瞬的空白,思緒與理智漸漸回籠,他拿起手機一看,竟然已經是傍晚了。

他撐著手坐起來,緩了緩,才走去開門。

原以為是來叫自己吃晚飯的陳博墉,可一拉開門,門外竟然是那張充斥了整個昨夜和下午的臉。

阮唐放下敲門的手,借著二樓走廊渡來的燈光,仔仔細細上上下下將時硯景看了個遍,才開口,帶著無儘的擔憂:

“我剛下舞蹈課就趕回來了,聽陳叔叔說你在房間,怎麼樣,醫生有沒有說什麼?”

時硯景有些怔愣,他眯了眯眼,似乎能看清空氣中漂浮著的塵埃,有那麼一瞬,他分不清這是還在夢境、還是現實。

半晌,他才開口,聲音乾澀沙啞:“沒事。”

阮唐一聽,丟下句“等等”就快步跑下了樓,看樣子,是去了廚房。

時硯景抿了抿唇,啪地打開了室內的暖燈,又將厚重的窗簾拉開,傍晚的餘暉淡淡,從雲層中微微透出來,對麵的花園裡,唐弦阿姨手裡拿著鋒利的剪子,正修剪著盆內長得橫斜的月季。

頓了頓,時硯景偏頭望向桌上那從醫院拿回來的、略微淩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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