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身旁引路的小太監嚇得直抖,他拿過燈籠,讓人逃命去。
小太監飛快的跑了,隻留他孤身一人在幽長的長街上。
景晏看到皇後從廣元帝寢宮中走出,眼中儘是嗜血的殺意,神色瘋癲、好看的麵龐扭曲。
他提著燈籠迎上去,聲音平靜如往昔。
“皇後娘娘現還不是殺我的最佳時機。”
“本宮想殺你就如同捏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你一個和親的皇子,有什麼資格與我說這種話。”
“正是。所以皇後您屢次害我夫君、害我母妃,甚至和賢貴妃聯手害我,我何曾的罪過你們?我一個遠嫁的皇子,若不是你步步緊逼,我又怎會有資格、有今日與您對峙,這一切還得多謝皇後的指教。”
皇後收斂往日虛偽的麵具,他怒目等著景晏。
“你的存在就已經阻礙了我兒繼位。”
“我幫您算筆賬,現在三皇子、二皇子都是您的兒子,無論今夜誰贏,您都是太後。可三皇子無後、二皇子不夠聰明隻適合做傀儡,您當然希望自己的親兒子贏,再過繼個孫兒,您就是太皇太後。可現下大局未定,五皇子瘋了、四皇子與你有殺母之仇,唯獨我,可以和您合作。您可以等到天亮再殺我不遲。若三皇子一戰得勝,再殺我,你也能猜到,若三皇子不勝,我是你的保命符,您說對嗎?”
皇後看了看天色,一向溫柔的聲音中透著冷厲:“過不了多久天就要亮了,我看你能拖延到幾時。”
景晏回道:“請皇後回宮等待便是,一會兒宮內大亂,您彆有閃失才好。”
宮內廝殺聲漸弱,一女子推開沉重的宮門來到皇後宮內。
皇後抬眸,看清來人時,立刻慌了神。
祝一端著著一個托盤向她款款走來。
“三皇子和國舅爺已經上路等您了。”
皇後喊道:“不可能!我兒……不可能!本宮還有二皇子!”
“你們作惡多端,冤枉我父母之時我也想說不可能,今天也讓您嘗嘗一樣的滋味!”
祝一掰開皇後的嘴將藥灌了進去。
祝一冷眼看著皇後痛苦倒地,直到不再掙紮。
景安在宮內廝殺時,救下一名險些被叛軍傷到的小太監,他定睛一看竟然是顧修鳴!
原來顧修鳴擔心景安的安慰,扮作小太監溜進宮,可誰知宮內這麼快就亂了,要不是景安保護自己,恐怕他現在已凶多吉少。
景安將人護在懷裡,又發現他一身血漬,他以為手無縛雞之力的顧修鳴受了重傷,情急之下竟落下淚來。
片刻後耳邊卻傳來一陣低笑,原來那血漬是顧修鳴不小心沾到的。
顧修鳴在人耳邊輕聲道:“我本以為你沒有真心的,沒想到最後抱著我死的竟是你。”
景安由悲轉喜,一邊讓人彆亂說,一邊將他塞到一個僻靜的角落躲好。
賀玄卿率人闖入時,景晏手中拎著刀,宛如一尊雕像般站在大殿之上,冷眼看著腳下早已變成屍體的叛軍,睥睨著來人,冷厲的麵容上還沾著血跡,那模樣連景安見了都心中一驚。
賀玄卿踏著屍體走上台階,走向他的妻、他愛了兩世的人。
他望著景晏緩聲說道:“心肝,這裡沒有壞人了,可以把刀放下了。”
景晏聞言回過神來,任由賀玄卿拿過自己手中的刀。
清晨的第一縷朝陽灑落在景晏臉上,他拿出玉璽,身後跟著一身是血手持彎刀的狼王。
迎著朝陽,景晏站在那接受眾人叩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