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年輕小夥學這打架鬥毆,不良風氣。這種行為對你對社會都是負麵的…”
民警一手翻記錄表,同時對這種行為做出批評。
聞暢沒精打采地嗯了一聲。
民警看了他一眼,想到這小夥子的遭遇也不免同情,緩和性地清清嗓子,“同學,這種事的確是另一方過分,但遇到任何事都不是動用暴力的理由。你還小又是學生,為此背上個處分、案底什麼的不值當。”
和林詞閒預料的時間差不多,聞暢剛出洗手間的門,恰好民警出現在門口。
因為兩次報警加上打架也是惡性事件,聞暢頭次體驗到罪犯的待遇,一左一右兩個警察跟著帶上警車。林詞閒作為報警人以及目擊者,理所應當配合警方到警局。
而鄧簡忍著疼對朋友簡略安撫一遍後,被警察送到醫院治療。
聞暢一進審訊室就把事情全盤拖出,民警那邊與相關人員核實真實性後對這個學生也產生了同情。
這麼小的年紀被騙錢騙色,還是整整三年,換作是誰也受不了。
但法規就是法規,民警話裡的意思是讓聞暢和受害方和解,私下能解決最好,把負麵影響降到最小。
聞暢皺了皺眉,一言不發。
民警剛想再勸兩句,餘光瞥見對麵房間的門開了,同事帶著人出來,林詞閒看見他便開口,“警察同誌,我們什麼時候可以走?”
另一扇門出來的張成茂聞言用同樣的目光看向他。
“你們兩個可以走了,他暫時不行。”聞暢被指了一下。
目送張成茂離開後,林詞閒問道:“我可以替他保釋嗎?”
這話一出不止是正在整理資料的民警抬頭,就連到角落裡坐著的聞暢也抬起頭來。
他們之間,好像沒有那麼熟。
在今天之前,他甚至隻知道林詞閒這個名字。
民警剛想開口解釋原因,手邊的手機叮當響起,接起後同事的聲音傳出,聽著聽著他原本微蹙的眉頭鬆開,沒忍住朝角落裡正在發呆的學生看去一眼。
幾秒後,“聞暢過來簽字吧,那邊說不用出傷情報告,私了就行。”
天氣漸冷,走出警局大門的時候,冷風往站台上一吹,聞暢還有些恍惚的腦袋都被凍清醒了。
他揉揉鼻子,看向林詞閒,“回學校嗎?我送你。”
他說的是送,意思是陪林詞閒跑一趟,但自己不回去。
今天發生的事太玄幻了,他回去在寢室待著心煩,還要顧及室友,倒不如找個地方走走散散心。
林詞閒下台階的動作一頓,“你去哪兒?”
醫院嗎?
去看那個人傷勢怎麼樣?
“隨便走走唄,”聞暢說著把目光望向對麵的公園,“散散心。”
林詞閒順著他目光看去,最後一步台階的時候腳下一歪,險些栽下去,聞暢急忙伸手拉他,好在最後一節不高,林詞閒自己穩住了。
接著,他的手臂被狠狠回握。
林詞閒用了力氣,聞暢隔著衣料都能感受到來自這個人的體溫和心情。
“彆做傻事!你還年輕,不要為了不值得的人搭上生命。”
聞暢:“……??”
過了好幾秒,他恍然記起對麵那個公園有個人工湖,白天風景不錯,周圍學生經常會去打卡。
…
知道聞暢隻是心情不好後林詞閒沒要他送,自己打車走了。聞暢在公園轉了兩圈,找到一處可以看到湖邊風景的亭子坐下。
公園二十四小時開放,但現在這個點已經沒幾個人了,周圍靜悄悄的,聞暢看著湖麵發呆。
剛得知自己被騙的時候,他腦子隻有憤怒,隻想不管不顧地和鄧簡打一架泄憤。現在安靜下來,胸口那說不清道不明的悵然才慢慢升騰,隨之的還有委屈和傷心。
三年,整整三年。
哪怕這三年裡鄧簡對他有過一絲真心,或者是連真心都不用,隻需要一點愧疚或者感激,都會將事情講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