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搞破壞了,今天可是對我相當重要的日子,算是我新電影的半個開機儀式啊。”照橋信撫了撫自己鬢邊的發,凝視著鏡子中自己冷淡的表情,“有些不爽。”
過了半晌,並未透露自己太多情緒的照橋信站起身,
“走吧祁,我們先去拍訪談。”
照橋信跟著自己的助手離開休息室,走廊裡的工作人員自動給他讓路,並送上驚豔刺激的目光,照橋信目不斜視的掠過他們,邊走邊將下個節目要打廣告的手表戴上。
他隱隱能聽到身後傳來壓抑的驚叫聲,“六神通——那個就是六神通嗎?!”
“啊,是那個憑躲狗屎成為名場麵的……”
“天使,我看到天……”
“待會兒有機會要到簽名嗎……”
“……我感覺我心動了。”
人們的讚歎是照橋信從小到大最不缺的東西,雖然混進了他不愛聽的……嗯,但是他已經能熟練的過濾掉了。
走到訪談的搭景台,照橋信讓身為前輩的石黑祁先坐,和各種工作人員老師長老師短的問好之後,他才矜持又優雅的坐到了祁的身邊。
石黑祁是國際知名演員,長相格外豔麗魅惑,眼角的淚痣更添風情,和照橋信的清純到清冷的臉完全兩個畫風,關於他的風言風語很多,但照橋信並不聽八卦,他隻對接下來要合作的對象由衷尊敬罷了。
他應下了一位知名導演的邀約,出演男二號——雖然是男二號,但戲份的比重並不比男一號差,而且照橋信的臉很搶風頭。
訪談是透露新電影風聲的娛樂八卦類,並不問專業的問題,全是在深挖演員的私事,照橋信擺著一張毫無漏洞的時而深思時而微笑臉,打著十二分精神回答著記者的話。
這場訪談會隨機抓取鏡頭出現在大眾場合,比如商業街的大熒屏上,電子商店的所有屏幕上,甚至是餐館裡的小電視。
他要有風度,要合時宜的幽默,要顯出文學修養,要完美到無可挑剔。
照橋信不著痕跡的看向攝像機,手機的消息震動已經停止,伊達航不會在他工作的時間影響他。
他的眼神透出點點深邃的光。
不要在他走向國際巨星的道路上撒臟兮兮的顏料啊。
照橋信腹誹,
今天的話題應該是六神通,而不是什麼搶劫案!
而在另一邊——
窮途末路的歹徒,用粗壯的手臂狠狠勒住女性脆弱的脖頸,將其牢牢困在身前,他拿著從不法渠道買來的槍支,仍因精神緊張而不自知的加大著力度。
人質的臉漫上窒息的紫紅,雙腳漸漸在缺氧中變得麻木,她近乎是被歹徒拖著移動,虛無的目光怔怔凝視著前方。
前方,電子商城的營銷屏幕上正滾動著打折廣告,花花綠綠的光芒色塊有些刺眼……
“都彆動!我說的車和錢一個都不能少!不然現在大家一起死——!”
男人雙目猩紅的對著武裝的警察嘶吼道,腳底踩著銀行大門的玻璃碎片,胸前綁著大量的炸/藥。
“瘋子!”和他對峙的警察忍不住和低聲和同伴罵道,“這瘋子要是再檢查出個精神病,到時候是不是得判無罪了?”
他們已經僵持了足有半小時,每個人的臉上都或多或少的染上了疲憊,同伴盯著自己就差扣動扳機的槍,舔了舔發乾的嘴唇,“感覺再拖下去就要出事了,那邊呢,怎麼還沒解決?”
“沒消息,估計和我們一樣。”
“同時在三個地方搶劫,這是哪個□□出來了吧。”
“砰!”
一聲巨響倏然劃破了天際,僵持的場麵頓時一發不可收拾。
警方的心口驟然縮緊,他們預感到了最不想看到的場麵,而聽到爆破聲的犯人更是以為同伴已經魚死網破,不禁將槍口大力抵上人質的腦袋。
而人質已經沒有氣力驚叫。
男人的瞳孔中劃過狠戾的光,忽然被什麼晃了眼睛,他茫然的抬頭,隻見麵前正衝的大屏幕上正播放著訪談的實時畫麵。
而鏡頭正對的藍發青年,微彎著落進漫天星辰的眸子,
“我喜歡的人嗎?”
“……這個問題讓我一時很難答呢……”
青年露出略微苦惱的思索神情,隨後,他舒展開眉眼,仿佛真心向往一般,
“我喜歡善良正義的,對社會有用的人。”
鏡頭外有一陣唏噓聲,青年恰到好處的遲疑了一下,“哎?我答錯了嗎?難道是那個意思的‘喜歡’?哈哈……”他輕笑著,“那個是秘密。”
這個年紀,他不再需要過分的青澀,於是一手抵在唇邊,神秘且認真,
“——畢竟我現在心動的,隻有我自己而已。”
“——但說不定,哪天我便對你心動了。”
“撲通!”
持槍的犯人如同被直擊心靈般捂住了胸口,隨後撲通跪倒在地。
他雙唇顫抖,麵色漲紅,仿佛突發了什麼病症,警察們頓時繃起了神經,隻見男人哆哆嗦嗦的吐出一句:
“哦,哦呼~”
“???”
犯人嘴裡喃喃著模糊不清的隻言片語,深灰色的麵罩上暈開了一片水漬,
他將懷中的女性堪稱溫柔的平放在地上,然後將槍支丟開,雙手舉起,
“我放棄了,我投降。”
“……”
鴉雀無聲。
比科幻片還離奇的劇情發展之下,在一眾警察們詭異的目光注視中,犯人嚎叫道,
“嗚嗚嗚嗚我實在太無恥了!怎麼能在六神大人的注視下犯下這麼齷齪的罪行!請問我在監獄裡還能看到六神大人嗎!我永遠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