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影師小哥緩慢的移動鏡頭,剪輯師反應迅速的把這段切掉。
聽到這個突兀消息的照橋信遲疑道,“……啊?”
鬆島先生突然被擺在眼前的俊臉晃花了眼,他不自覺的說,“六神迷茫,是六神迷茫臉。”
照橋信:“……”
照橋信搖擺他,“您清醒一些,快說正事。”
“哦哦哦。”鬆島先生勉強回神,他擦了下自己差點兒因喪失表情管理而流出的口水,暈乎道,“是恐嚇信,有人給節目組發了傳真,說要在錄製節目時對你下手,要,要……”
他要了半天,雙唇顫抖卻吐不出關鍵詞。
照橋信靜了下,語氣平靜的補充道,
“要殺了我?”
話音落下的那一秒,照橋信心頭一跳。
“殺”這個字眼兒似乎是觸發什麼機關的信號,一聲似是槍響的,令人膽寒的聲音在人們耳邊炸開。
——正對照橋信的攝像機,不知從哪個裝置裡彈出了一顆子彈。
那顆子彈擦過照橋信的耳朵,削去了他鬢邊的一縷頭發,直直飛了出去。
照橋信轉頭瞪大眼:“!!!”
頭發——!!!
他顫抖的視線追尋著那縷飄落的頭發,忽然聽到有人高呼,“頭!六神大人的頭斷了!”
“是頭發!!”
“哦哦哦頭發……”靜了半晌,一聲刺耳到驚醒眾人的尖叫響起了,“啊啊啊啊——!”
“有人開槍了!殺人了!”
“血,是血——”
“快逃!”
“門,門為什麼打不開,可惡!”
他們驚恐的向唯一的出口湧去,肢體幾乎是懼怕觸碰岩漿般推拒著周圍人,僅是想到這個空間裡還存在著罪犯,便每分每秒都難以待下去。
照橋信聽到了混亂雜音中的關鍵詞,血?
他緩緩抬頭,順著不易吸收液體的皮質沙發,看到了一抹猩紅,以及臉色異樣的石黑祁。
“祁,你……”
石黑祁凝重的看著自己被染紅的胳膊,判斷了兩秒後說道,“……是紅色的墨水,碰到柔軟的東西便自動爆開了,我並沒有受傷。”
鬆島先生好像有些暈血,又或者受了過大的刺激,眼皮一翻手搭在額頭上就往後倒,照橋信眼疾手快的扶住他的腰,再撈過他的手腕,“堅持住啊鬆島先生!”
倚在照橋信健壯(?)懷抱中的鬆島:“……”
他虛弱的低聲自語,嘴邊一抹滿足的笑,“啊,六神擁抱,是六神擁抱。”
然後乾脆利落的頭一歪,比話劇中軟弱無骨的公主還要無力的垂下,卻透著幸福致死的味道。
照橋信:“……”
“……哦呼。”仍注意著這邊的工作人員睜著呆滯的眼,“這個場景有點兒,有點兒……”有點兒辣眼!
照橋信在內心瘋狂抽搐:“堅持住啊鬆島先生!都四五十歲的人了不要露出這麼小鳥依人的神態啊!”
而且他好重,我要撐不住了!四五十了也不要放棄身材管理好嗎?!
照橋信雙臂僵硬的維持著這個造型,站在搭台上往下瞄了一眼,人們紛紛從階梯狀的座位上離開,不管不顧的朝著側麵狹窄的出口湧去,無數人的表情和肢體語言躍入照橋信的眼中,化作了足以進行分析總結的信息點。
他並沒有在此處感受到惡意的目光,不管是貪婪的占有欲,還是嫉妒到極點的毀滅欲。
對方在隔著監控設備看他嗎?
這種事,照橋信並非第一次遇到,因為人們的愛意和占有欲幾乎是同等的,單純的欣賞憧憬可以頃刻間轉化成不可得之的怨恨。自幼兒園開始,照橋信便經曆了無數惡性/事件,即使很多都未成功。
忽然,照橋信眼神凝住——他看到身材嬌小的造型師小姐似是被誰推倒,在被人群淹沒之前努力抬高了一隻手臂,眼裡滿是慌亂和驚恐。
不行,會發生踩踏事故的。
照橋信一急,提高了音量,“好了!都冷靜下來!”
他的聲音傳入了話筒,再擴散到了空氣中,最後震在了每個人的心裡。
向門邊擠的人們幾乎同時停下了動作,愣愣回頭。
打在照橋信身上的燈光並未撤去,竟不知何時更甚了,
“疏散也請關注一下周邊的人吧,既然對方的目標是我,請大家離我遠一些,但不要過於慌張——剛剛並沒有人開槍,那是紅墨水!”
照橋信攬著禿頂男人高聲說道。
暗殺函,針對六神通的惡意。
停下來的工作人員和觀眾們奇異的冷靜了下來。
不,仔細想想……
“怎麼會有人忍心傷害六神大人?!”
看看台上那位閃閃發光的青年,俊逸的臉龐,高挑的身姿,他如耀眼的神明一樣完美迷人。
什麼罪犯,和六神通的安危比起來不值一提!
台上的藍發青年輕輕抿起唇,眼眸低垂,暗淡的神情中流露出一絲艱難和難過。
“祁前輩沒事,請大家也保護好自己。”他的聲音平穩而矜持,“說到底,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誤會,恐嚇信是否隻是個惡作劇?”
“哦呼~!”
齊齊一聲。
“連,連這種時候也要用毫無根據的猜想安慰我們,明明此時最害怕的就是您才對。”
有人小心安慰照橋信,“六神,黑粉難免有,精神不正常的家夥也有,這是很正常……不,這一點兒也不正常!”
被照橋信傷心的神情刺激到,工作人員們捧著仿佛裂開的心臟,“六神心碎,是六神心碎,嗚!我現在就想讓使六神傷心的人付出代價。”
照橋信:“……?”
他心碎什麼?
他剛剛回想著最近有沒有得罪什麼人,最後隻能悲咽一聲:
啊可惡,既然有危險那麼最近就不能回家了。
不能見到心美了世界末日到來了!
什麼暗殺啊有種出來和我單挑啊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