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橋信是萬眾矚目的明星,是被太多人喜愛的家夥。
人們在他身邊來來往往,卻鮮少有人留了下來。
“原來是這樣……”諸伏景光沉思一般低語,“我以為他已經走出那片陰影了。”
他的聲音太輕了,隻有站在他身邊的零聽到,金發青年若有所思的投去視線,他問,
“班長,其實我才好奇,為什麼你能打動他,或者他有哪裡打動你的?”
他們清醒且優秀的班長,怎麼會腦子發熱到突然追起星來,去他的活動現場,給他接機,還主動去劇組幫忙。
他把想交朋友明明白白的寫在了臉上。
伊達航輕咳一聲,有些不好意思,“一開始,的確是被臉迷住了,然後看了他的所有訪談記錄。”
“這種話你說得好坦誠啊。”
“真正接觸到本人後發現他和想象裡有些不同,但又沒有太大的不同,因為他的確謙遜平等的對待所有人,就算我在他麵前刷臉刷了那麼多次,我和彆人都沒什麼區彆。”
鬆田陣平:“這不得不說有些可憐。”
“其實有一段時間想要放棄了。”伊達航抓了抓頭發,“但是又覺得放心不下他。”
因為接觸得越多,越能在他的行事作風間察覺蛛絲馬跡,意識到照橋信在某種程度上其實是個很單純的家夥。
他認識對方的時候,照橋信剛因為魔術偵探被廣為知曉,對待熱情的粉絲其實是感到陌生且手足無措的。
明明有時候很聰明,能敏銳的嗅到他人的惡意,卻對善意和欲望反應平平,大概是因為人們總是會對他表露喜愛,所以他對喜愛的界限難以摸清,而又因為對方在“喜愛”著他,他也會相對變得寬容,偶爾會雞同鴨講造成畫風詭異的局麵,還總是一個人壓著所有心事,向外界展現絕對強大的形象。
總有些粉絲沒有分寸,會破壞規矩衝上去擁抱他,會隔著很遠丟去飲料瓶正正砸中他,會偷偷藏在他的更衣室,會收集他用過的東西,會做更加過分沒有邊界的事。
而照橋信從沒對這些表露過不滿和怨言。
後來伊達航才漸漸反應過來……這是否就是他在剛踏入娛樂圈時戰戰兢兢保護自己的方式。
他在表現“完美”。
但人怎麼可能是完美的呢?
那次私生飯事件,何嘗又不是伊達航徹底將他納入內心的節點。
“隻能說人的情感是相互的,還常常是猝不及防的,我們兩個從粉絲和偶像的關係轉變成朋友,現在回想起來都是緣分啊。”青年悵然道。
鬆田陣平抖了抖,“好肉麻。”
萩原研二笑了笑,“像是情感大師一樣。”
但是……又莫名的有些令人動心。
“唯一”這種詞,聽起來真是炙熱且珍貴。
但又寂寞且失落。
怪不得伊達航會提出這樣的請求,因為他最熟悉自己的好友,他們值得信任,皆懷著一顆善良真誠的心。
降穀零環起胸,感覺自己像是突然被委托了莫名其妙的重任,偏偏他還挺心甘情願,“都是成年人了,為什麼還會有交友問題,又不是心理敏感的高中生。”
“咦?你們不知道嗎,其實信比我們還小一兩歲。”
“反正都過了20歲了,大家還不是一樣。”
“嘶,那豈不是後輩和弟弟?”
“他聽到這種話會不會生氣?”
“啊,走過來了。”
照橋信應付完熱情的學生們就朝伊達航跑去,他邊走邊拉了拉有些歪斜的衣襟,走到幾人身邊時忽然覺得氛圍怪怪的。
這些家夥怎麼這麼看著他?
照橋信狐疑的掃了幾眼他們,“你們剛剛聊了什麼?”
萩原研二走過來輕推著他,“閒聊而已啦,快去洗漱,要不然待會兒沒位置了,對了,你可以和我們一起洗的嗎?”
“我為什麼不和你們一起?”照橋信奇怪道,“不要搞什麼特殊啊,會被說耍大牌的。”
“就是感覺那個場麵會……”萩原研二頓了一下,視線順著照橋信的脖頸自然而然的往下滑了滑,被自己想象到的畫麵樂到了,“浴室裡本來就容易發暈,總感覺……”
他的預想成真了。
等第一個不小心了目睹了照橋信的學生流出蜿蜒的兩道鼻血時,浴室裡頓時亂成了一片。
“撐住啊英橋!撐住啊!”
“鼻血好凶,你最近上火了嗎?”
“你看到了什麼,怎麼激動成這樣?”
英橋躺在朋友的臂彎裡,目光恍惚的盯著公共浴室那耀眼的燈光,覺得自己在這一刻升上了天國,他用嘶啞的嗓音堅定的,氣若遊絲的喊出,“六神……是六神沐浴……”
“什麼!什麼!你這小子到底在說什麼啊!堅持住啊!”
“等等浴巾要掉了,我給你係上!”
照橋信頂著毛巾在擋板隔間裡探了個頭出來,“發生什麼了?”
隨意往這邊瞥了一眼的青年差點兒把眼珠子瞪出來,“哦呼!”
“我竟然和六神通一起洗澡了!”
“都是男人而已啊你們清醒一點兒!”
“可惡啊為什麼他的身材這麼好!皮膚好白還沒有色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