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解決的格外順利,照橋信不太清楚太宰治怎麼布置的兵力,也不知道他們之間的武力差是怎樣的,但就有種強有力的直覺,讓他非常相信對方一定不會出錯。
雖然年紀和心美差不了多少,但真的是個厲害的家夥。
被銬起來的48成員們原本還一臉的不甘落寞,他們對自己的未來充滿了各種灰黑色的想象,眸底全是萎靡暗淡的神色。
“真是的,沒想到今天能這麼巧,碰上黑手黨和犯罪組織的火拚。”真正的刑警先生們趁著空隙和同伴聊起了這場風波,“這算什麼,和港口afia的首次合作嗎,我可一點兒都不想有這種經曆啊……雖然《48》是難得的被正道反道都討厭的組織。”
由墮落刑警組成的組織,擁有著刑警的知識和技術,讓他們這些追查者一邊承受著心理上的異樣和壓力,一邊被現實耍得團團轉。
“雖然我也覺得有些膈應,但這也算是立功了。”
“一群敗類啊……”
“黑手黨的家夥也跑得無影無蹤了,倒不如說,他們跑了對我們而言還算是好事,畢竟就我們現在的戰力……怎麼對付他們。”被拉過來湊數的小巡警咽了咽口水,“太可怕了,真是骨血裡都流著汙濁的家夥。”
“……”
忽然,有人喑啞的低喊道,
“不行,有些人不承認自己是《48》的成員,這樣更不好逮捕了。”
“怎麼?”
同伴皺著眉,摘下帽子擦了擦額間的汗,“他們說,自己隻是分不清同伴和敵人,隻是稀裡糊塗的行動罷了。”
“嘖。”
“六神先生呢?”他們終於有功夫提起今晚的任務,他們的保護對象,“糟了,這場突如其來的火拚讓我們招架不住,根本沒心力去關注他。”
“他在哪?”
“休息室,又或者茶水間衛生間?”
照橋信就是在這麼恰好的時間出現的,他推開大廳的門,神情冷靜,即使麵對一屋子被武力壓製的人也沒有露出訝異的神色。
這讓看過來的警官們鬆了口氣,隨即心情都變得明亮了一些。
“六神先生,您沒受傷吧?”
照橋信下意識數了數人數,確保屋裡還站著的人對自己沒有惡意後,他回道,“嗯,我這邊一切安好。”
接著,照橋信走了進來,屋裡的人不禁漸漸變得呆滯。
照橋信拽著一個高大男人的領子,輕描淡寫的把他丟到了地上,“這個家夥想襲擊我,不過身手比較差,看上去像是練習了三天就出任務的間諜一樣,可能連麻醉針的投射方向都分不清吧,自己就暈倒了。”
眾人看著地上那張能稱得上是鼻青臉腫的臉,陷入了沉默:“……”
這看上去可不像是安安靜靜暈厥的。
照橋信揉捏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和手指,聲線冷淡的對職位比較高的警官說,“今晚辛苦你們了,我在裡麵聽到了槍聲,有人受傷嗎?”
“不,衝突很快就被平息了……”被六神深情注視的警官瞳孔中閃著細碎的光,覺得四肢百骸都注入新鮮血液般滾燙起來,“至於這些……這些人是……”
照橋信循著他的視線看向被逮捕的《48》成員。
留在這裡的是受傷輕微的人,火拚不可避免的會發生嚴重流血事件,而真正的刑警和黑手黨不同,他們甚至還會先救治他們。
照橋信發現這些人裡麵有很多年輕的麵孔,簡直讓他幻視成了誤入歧途的航,嗯,雖然這麼想有些對不起伊達航,“你們
……”
他張了張嘴,其實也沒想好要說什麼。
結果被他注視的原警官先生一幅受到極大震撼的模樣,他們的嘴唇顫抖,嗓音不可置信的壓低,
“我們要殺的,就是這個人嗎……”
“這就是六神通?”
站在他們身前的藍發青年,垂下的目光中帶著溫和與悲憫,屋內柔和的光線打在他的身上,讓他身周好似浮了一層細膩且朦朧的光圈。他的五官極為端正,明亮清透的眼睛,弧度優美的睫羽,比藝術品還要精致的鼻子,淡色飽滿的嘴唇……
這,這人好像天神!在他的身上挑不出一絲半毫的缺點——!
不,怎麼會有人擁有這麼純淨的眼睛和這麼高貴清冷的氣質,尤其是他望過來的視線,通透到好像能看穿他們的靈魂!
罪惡,私欲,這些東西擺在他的眼前簡直是對他的褻瀆!
他應該用厭惡的眼光看待我們,應該鄙夷的撇過頭,應該大喊大叫的說一定要嚴懲他們才對……可是,可是他似乎要寬容他們……
“可惡,我早就說了我不想做這種事!”
一個年輕人垂下頭,不忍也不願與灰藍發青年對視,“我受夠了,葬送前程也好,被朋友們用異樣的眼光看待也所謂了,我不要再退縮懦弱下去了!”
“我也不想逃避……”
“盜竊就算了,我本來隻是想拿應有的報酬罷了,根本不想背負人命!”
“怎麼會有人要殺六神通,抱著這個目的來的我可真該死!”
“我為了盜竊世良家的金庫,將他的彆墅燒得一乾二淨,還綁架了他的女兒威脅過他……”
“去年十二月,錫蘭展會上丟棄的那枚戒指是我偷的。我把鑲嵌在它身上的四顆寶石切割做成了另一套首飾,然後賣給了黑市,獲利七千八百萬日元。”
“我……我是上個月加入這個組織的,當時前輩對我遞來了橄欖枝,正好我媽媽急需用錢……”
他們一句接一句,猶如在描述一本懺悔錄。
照橋信聽得很懵逼,但他要維持住自己的形象,於是用一種格外高深莫測的表情無動於衷般麵對著堪稱失控的場景。
屋內的警察們皆是震驚且茫然,“發,發生了什麼?這些人怎麼突然……?”
“剛剛明明還什麼都撬不出來,天塌了都有他們的嘴頂著。”
“難道……”
他們把不可置信的目光投向照橋信,“六神先生,您做了什麼嗎?”
照橋信:“……”
照橋信覺得他們誤會的模樣似曾相識,“不,你們也看到了,我才剛進來。”不是他的功勞他不領!
“但是的確是從您進來之後,他們的態度就一百八十度轉變了。”
忽然,有人用恍然大悟的語氣歎道,“啊……原來是這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