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萩原研二最後還是沒有換位置,教官把躁動的學員們訓了一頓,雖然如此,氣氛竟然是快活輕鬆的。
“嘁,檢討檢討,不是負重體罰就是檢討,一回生二回熟,隻要是因為六神受的,就能稱上是甘之如飴。”
“山田,待會兒去做兩百個俯臥撐!”
山田扭頭,笑著跟同期說,“是吧,教官也不會翻什麼花樣了。”
眾人因他對六神通無所畏懼的喜愛升起敬意,然後指了指他的背後,“教官過來了,你自求多福。”
青年被踹了一個跟頭,委委屈屈的被分到了離照橋信最遠的位置,對著牆壁做起了俯臥撐。
那堂課結束後,萩原研二拿了個稀爛的成績,好在最後幾發子彈都發揮出了他原有的水平,教官對他豎起了大拇指,瘋狂讚賞他頂住誘惑的自控力,“做得很好,萩原。”
萩原研二擦了擦額角的汗,苦笑了一聲。
照橋信從他旁邊走過,後知後覺的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他聯想了一下如果心美在自己的旁邊,那麼他無非有兩種行為可能——要麼眼睛長在心美身上完全失去對四肢的掌控能力,然後因為美少女的認真模樣失去表情管理,露出讓粉絲幻滅的癡態,讓子彈飛得一塌糊塗,要麼是想在妹妹麵前展現哥哥的威風帥氣,用最大的力氣進行孔雀開屏。
雖然照橋心美對於照橋信的開屏行為通常是無動於衷且無視的,但偶爾,她也會欣喜的說哥哥很厲害。
照橋信同情的拍了拍萩原研二的肩,他代入了自己,於是深能感到對方的掙紮,“辛苦了,萩原。”
“哦呼……”
對照橋信的動態格外關注的學員情不自禁的歎了一聲,“為什麼萩原就能得到六神安慰啊……”
萩原研二眼瞼微微顫動,照橋信那張臉像是閃著光芒特效一樣,讓他想直視又有些被鋒芒刺到的退意,他說,“謝謝,今天的狀態不太好,還好後來調整過來了。”
他們結伴去下一個訓練室,降穀零盯著照橋信的手,忍不住低聲說道,“沒有繭。”
他看上去有些費解,“照橋,你以前沒有練過射擊嗎?可是你的成績很好,就算是天才也……”
照橋信的手上沒有任何疤痕或繭,是一雙骨節勻稱指根修長的手,連指甲的形狀都規律恰好,任何想用非語言技巧探究他的人都會得出錯誤的結論,比如以為他體術廢柴,鮮少鍛煉,或花費了大量的金錢來保養手部。
照橋信下意識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當然練過。我演魔術偵探的時候特意去學習了……至於繭,大概是因為我是不怎麼留痕跡的體質。”
降穀零一秒聯想到了他那離譜的不會被汙染的體質,就像是現在,他們幾個人因為訓練出了一身汗,頭發多多少少都有些汗濕,照橋信卻還是乾乾爽爽的,不過就算他大汗淋漓,應該也是經典的六神濕發,被粉絲們瘋狂截圖的美男子。
如果附上評論的話……可能還會增加一些荷爾蒙屬性。
當天訓練完,他們照例去沐浴,隻是在更衣室內,幾人忽然訝異的發現——
“照橋,你的傷——”
“嗯?”照橋信衣服脫一半,疑惑的看向他們,“傷?”
離得近的諸伏景光驚詫的轉過照橋信的肩,細細觀察了他的後背,“傷,信,前幾日被玻璃紮破的傷口已經愈合了。”
什麼痕跡都沒有。
青年的後背完好無損,有著流暢漂亮的肌肉線條,昭示著蓬勃的生命力。
“啊,那個啊……”照橋信覺得他們的反應有些奇怪,好像太過緊張了,“隻是小傷而已吧,小傷會自動愈合不是常理嗎?”
眾人:“???”
“小傷?”和照橋信一起在醫務室的諸伏景光最清楚他的傷勢,他可是眼看著醫生給那道血口子上藥包紮,“即使是不留疤痕的傷口,短短兩三天也不會愈合得無影無蹤啊……”
照橋信茫然的眨眨眼,“可是……這不是很正常的嗎?”
被石頭砸了頭,在去醫院的途中就會愈合,在小型遊樂場摔倒了,也很快就不會再痛。
照橋信看向幾個年輕人,他們的神色有些不真切,像是動搖了根深蒂固的認知,“這種事有什麼好奇怪的,走了,快去洗澡,再晚一些要趕不上晚飯了。”
鬆田陣平本來還在解腰帶,見他從自己身邊徑直走過,再次感受到了離譜,“等等,你還穿著短褲呢!”
照橋信直接當沒聽見。
“……”
更衣室內,幾人麵麵相覷,他們眸色微沉,
“所以……真的是小傷嗎?”
“怎麼可能,當時的血把他的製服都染紅了,我親眼看的信縫衣裳。”伊達航那天還叮囑過照橋信記得換藥,“就算自愈能力再強也不可能吧……”
“景……”
諸伏景光摸了摸臉頰,撕下了那枚創可貼,他的皮膚上還留著淺淺一道劃痕,“……”
“……”
“去問清楚嗎?”
“是需要隱瞞的秘密嗎?”
“班長知道嗎?”
“完全沒有聽信說過,剛剛他的反應,像是我們大驚小怪一樣……”
幾人沉默了半晌,照橋信如此坦然的態度,讓他們生出了怪異的自我懷疑,“所以……是照橋所說的…他是不易留痕跡的體質?”
“……”
周六體訓的時候要全校記成績,算是變相的體育祭了,照橋信難得體會到了高中的感覺,他當時的成績可是學校不可超越的神話啊。
高三那年他坐電車上學,同車的學生坐在座位上,各個把臉埋在書包裡,一副被升學考壓力折磨到不行的模樣,照橋信根據製服認出他們是私立高中的人,向來能在全國聯考中取得靠前的排名,管控森嚴。
雖然成績很好,但大環境的緊張也稍微讓他有了焦迫感,他把夜跑這項活動取消了,把時間全給了學習,屋裡的台燈常常開到深夜,那陣子連照橋心美都覺得哥哥太過努力。
“要我勞逸結合的話,其實隻要看看心美,我就滿血複活了,感到大腦都刷新變清醒了。”照橋信對來勸他的照橋心美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