繪心涼介運氣很好,卻也運氣極差,他珍視的人都是刑警,而刑警的犧牲總是惋惜且壯烈。
悲劇的色彩直線拉滿。
同時,因悲劇而更加耀眼的人性之光便能根深蒂固的印在人們腦海。
整整一個多月,照橋信像是被繪心涼介附體,單人情景一條過的頻率多到令人咂舌,達到了史無前例的90!
“你的工作狀態……是不是也太好了一點兒?”偽裝成他助理的中原中也穿著比較低調的小馬甲,像是終於從震懾中回過了神,“不能說投入過頭了,隻能說……你像是站在了天賦的浪尖上一樣。”
在演戲方麵突飛猛進,放
在運動番裡就叫覺醒。
“還好吧?”照橋信模仿著警察的站姿,對他說的話反應平平,“我隻是在想……絕對不能演砸了。”
他凝視著鏡子中的自己,被光反射進瞳眸裡的青年撩起了細碎的額發,眉宇清朗又堅毅。
“繪心涼介可是一名出色的刑警。”
“警察這個職業,是帶有神聖的標簽的。”
而在電影的尾聲,離職後繼承花店的繪心涼介意外和多年不見的朋友重逢了。
雖重逢,卻不能相認。
他的朋友變得陌生,惡劣惡氣的把繪心涼介罵了一頓。這場戲ng了很多次,因為照橋信一旦露出錯愣受傷的表情,和他對戲的演員就卡殼,結結巴巴都算是好的,有一次竟然還反過來安撫起照橋信。
意識到又要ng的照橋信無奈的收斂起表情,“千切先生,不要對我心軟啊。”
“抱,抱歉,但是……”
他生無可戀的說,“能對你無動於衷的家夥……現在出生了嗎?”
最後,那段戲是通過切鏡頭拚接起來的,千切先生對著空氣凶狠的罵著台詞,剪輯老師隨著台詞適時插入照橋信的畫麵,看上去也很像那麼一回事。
“……會被罵嗎?”千切先生對著花絮用的鏡頭雙手合十,“看到剪輯而出的畫麵,我也很想罵我自己。”
拍攝的人員苦笑道,“說不定大家反而會敬佩你?”
繪心涼介再次見到痛罵了他一頓的青年時——是去收屍的。這一瞬間,劇情的基調完全壓了下去,沉重的色彩直接滿格,被繪心涼介找尋了許久的,心心念念的友人,已經再也回不來了。
離開了他多年的朋友被人開膛破肚,丟在了一處廢棄工廠裡。
他帶血的衣服上寫著隻有接線人能看懂的暗語,跟著這些暗語,他們找到了一窩販毒團夥。
到這時,他才意識到他的朋友這幾年都去乾什麼了——臥底,被迫將東西體內運輸,因為時間太長排不出來,殘忍的組織就這麼拋棄了一個成員,從他的肚子裡生剖出來了那些東西。
這一段照橋信ng最多,因為他不太想象得到該用何種表情麵對朋友的屍體。
其實他不管怎麼演導演都會說完美,perfect!但照橋信覺得不對。
劇本裡沒有台詞,也沒有更多的描述,第一次因為照橋信的嚴格而有些抓毛的導演提議用空鏡和遠景,以及bg的結合烘托人物的心情,但是照橋信還是想掙紮一下。
就在照橋信閉著眼睛苦思時,沉默的中原中也喑啞的出聲,“不是失聲痛哭,也不是神情呆滯,我覺得……你反而會安慰讚賞他。”
照橋信睜開眼,他看向中原中也,眸裡有微光閃過。
赭發青年仍記得被篡改的過去,在那處酒吧的廢墟中,他對雙目失明,拽著青年半個屍體的同伴說:‘做得很好,傻瓜鳥,你完全救下他了,真了不起。’
作為許久不見的朋友,繪心涼介難以升起激烈到失態的情感,但誰又能說,鈍痛比外泄出來的情緒來得輕鬆呢?
於是照橋信在攝像頭前,與架子上一動不動形容狼狽的青年額頭相抵。
“你的任務完成了。”
他的聲音沒有人能聽到。
“做得真好。”
他的聲音可以被遠方的靈魂聽到。
“剩下的交給我們吧。”
電影有三個結局。
一個是繪心涼介整裝待發,在前輩的默許下加入了剿滅犯罪團夥的隊伍,他們的身影在刺眼的晨光中消失。開放性又昭示著希望的結局。
一個是繪心涼介躺在雨水中,瞳孔逐漸擴散。
警方裡有犯
罪團夥的內應,他接下了豐厚的報酬,就像白中帶黑,黑中帶白。
背景音是朋友的溫柔聲線,最容易引起人共鳴和淚點的回憶。
“山本起司說過一句話:下次你撐傘低頭看水窪,就會想起我說雨是神的煙花。怎麼樣,這句話不錯吧?”
“但是我還想接下一句,或者說理解?隻是稍微改動了一下……”
“下次你被雨水濺一身,可不要埋怨討厭它,那是回來的我在擁抱你。”
算是最讓人覺得悵惘的了。
還有一個,是照橋信最喜歡的一個。
最後,雨天裡的青年將傘傾向忘穿雨衣的孩子,寬大的袖口中隱約可見乾淨的繃帶,他問道,要不要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