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橋信淡淡道,“無所謂,眼下隻差電影宣發了,不過……”
要問和六神通合作最不缺經費的是什麼——那毫無疑問是宣傳。
六神通本人就是行走的活招牌。
隻要在六神通的官方賬號發送一條動態,五分鐘內必衝上熱搜,即使是用戶不怎麼活躍的深夜,六神通的新聞也會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漲著瀏覽量。
“六神先生,請來這邊合照,辛苦了。”
旁邊有人招呼,照橋信偷偷和中也換了個酒杯,少年杯裡的是剛摻了水的飲料,照橋信對自己的酒量有些害怕,“我先過去了,中也,有事發消息。”
“嗯。”
“如果你有其他的工作,不用在意我。”
“這句話你說再多次都顯得很無用,通,你可是被放在第一位的,總該產生這樣的自覺了吧。”
照橋信:……感動不敢動。
兩個月來,即使中原中也也會用心遮掩什麼,但照橋信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全進腦子了。他們兩人的談話間不會出現黑手黨之類的詞彙,不過也隻是這樣的表麵功夫罷了,
照橋信偶爾會想和他們扯上關係的自己會不會某天被航他們拿槍抵上腦袋,然後上演一出極限拉扯感的好友決裂大戲,台詞可能是“怎麼會,你為什麼會和他們在一起”“難道你是……?!”“我不想這麼對你”“讓我親自逮捕你吧”“我會等你”之類的?
腦補得很嗨,但照橋信不會讓自己陷進那種處境,不然心美會傷心的。
“說起來,那個家夥很久沒有出現了。”中原中也說道。
照橋信思緒一頓,“……嗯,感覺像是忘了我一樣。”
送出暗殺威脅函的家夥在那一次怪異的藝術館人質事件之後,再也沒有向警方發過傳真,也沒有在其他地方對照橋信暗暗下手,這一段時間的安寧讓人們很不可置信,並不可避免的產生了倦怠。
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
但照橋信卻還在為此深受折磨,原因很簡單——
他!已經!兩個月!沒有和心美見麵了!
彆說見麵,連視頻聊天都沒有——!!!
彆說聽心美的聲音,連心美親手打出的文字都不能親眼!!!
沒有心美的這個世界已經逐漸褪色,照橋信都不知道自己每天是怎麼撐著岌岌可危的理智露出微笑的,他偶爾會恍惚的發呆,或者長時間對著鏡子,表情深沉,放在彆人眼裡就是——
“六神先生,這段時間都沉浸在角色裡,真是了不起。”
“他在和涼介對視嗎,這是什麼名場麵啊——好想拍下來……”
“這種氣質的六神真是讓人欲罷不能。”
這個情況在六神通殺青後更為嚴重,彆人都以為他應該放下過去走出角色了,但閒下來的照橋信反而更加思念妹妹,整個人都顯得沉鬱了一些。
於是大家開始心疼,“六神先生,一定是把自己當成了涼介,被角色影響到這種程度的例子也是有的,我在之前劇組呆著的時候,飾演反派的那位演員……”
“我想,他一定在回味涼介的人生,雖然對我們來說是一個虛構的故事,但融入進去卻要被迫回到現實的六神一定是孤獨的吧。”
他們因為那張憂鬱美男的臉給照橋信加了不少戲,有人甚至發了推特,心緒敏感的寫著:【這幾天六神先生都沒有好好吃飯,經常捧著水杯發呆,彆人叫他六神或者通時,竟然要愣好幾秒才能回應,像是不知道彆人在叫他一般……真希望六神先生能變回以前的開朗樣子,六神大人,我們一直和您在一起!】
“走不出角色?”太宰治匪夷所思的放下下屬遞過來的六神最新動態,“他是這種人嗎?”
“對於道,“美國有一位演員,出色的演了一個殺人犯,結果因為心理折磨,在拍完戲後沒幾天就抑鬱自殺了。”
太宰治微微睜大眼,眸裡卻帶著幾分好奇,“那個劇本我看過了,角色承載的確沉重,不斷失去,保持本心,與人的本能無數次作鬥爭,且每次都選擇了崇高的一邊……他完全帶入進去了嗎?”
太宰治了解的六神通,對人性處於微妙的懵懂揣摩階段,是個溫柔又冷情的人。
他當初演個戀愛劇就已經有些吃力了,雖然即使是模式化表演,出來的效果也好得離奇。
“太宰大人,我有個請求!”下屬頂著壓力,為了六神通豁了出去,“我們是要保護六神的吧,而這個保護,難道隻是指他的人身安全嗎?”
太宰治抬起眸,被下屬們稱為能放出死亡凝視的鳶色眼睛靜靜的盯著他,這些人會因為六神通變得奇怪且勇敢,已經不是什麼值得稀奇的事了。
黑衣壯漢顫抖的說,“六神先生的心理健康也很重要!”
他頭一揚哽咽道,“我看不得他傷心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