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牛肉,有滑筍。”
聞博延偏愛吃牛肉,也偏愛吃筍,春天的新筍尤其好。餘芷做飯做菜很是用心,再用心不過,聞博延向來受用。
餘芷低著眼睛,她做飯、乾家務活太多的手指指腹裡常常是發紅的,此刻也正發紅地托在瓶身上。掛著衣服袋子的小臂細細的,可憐巴巴地扛著袋子裡的重量。
聞博延眼底的紅血絲惹了餘芷的憐憫,但餘芷身上辛勞的痕跡卻惹不來聞博延的憐憫。
因為這都是一個女人的圖謀。
一個小小的女人,除了做飯一無所長,但是有能耐得很。
聞博延自有懲治的辦法。
聞博延喝下幾口水,最後沒有如餘芷勸導的那樣,去吃點有營養的東西填肚子。
他從長凳上撐起身,一把將餘芷攬到的近前。也沒管水撒了一身,就將在電梯裡沒有進行到底的事做了。
餘芷被水澆了一手,瓶蓋也從手裡掉了,咕嚕嚕地滾。胳膊上掛的袋子還橫在兩個人中間。
“聞博延!”
“你不要吃晚飯了嗎?”
“聞博延……”
一開始餘芷還可以說出話來,很快聞博延就讓她閉嘴了。
如果想討好,想一物換一物,她應該知道要怎麼討好,拿什麼換才行。
倆人還在門廳裡,門廳看出去是一整麵的落地窗,俯瞰著大半個江城。
聞博延一開始是將人拽進懷裡,摁在他腿上接吻,而後就著餘芷弱勢的位置,將她轉了個身。
他的動作沒有半點餘地,餘芷身上的衣服很快就遮蔽不了身體,白嫩的皮膚可憐兮兮地露在門廳時暗時明的燈光裡。
餘芷最後能做的隻是伸著濕淋淋的手指努力去夠牆壁上的開關。聞博延纏著她的手臂,身體站不穩,手也得不了自由,手指還是一路蹭著牆壁,蹭到指尖發痛了,她才夠到那一排燈光開頭。
觸屏的開關黑色的,被餘芷打濕的手指沾了一層水,在黑暗裡濕漉漉的,水汪汪的一灘。
燈全滅了,屋裡的東西變得模糊不清,倆人的身形也不那麼清楚地倒影在門板光潔的櫃體上。因為有動作,才分清了誰是誰。
儘頭的落地窗裡裝著遠處星星點點的燈火,有了它們的存在,餘芷才能一直清醒地知道自己在哪,將她抱得離了地的人是誰。
半夜的折騰,抽乾淨了餘芷身上的力氣,也總算抽乾淨了餘芷還不知道的,聞博延對她的新的不滿。
窗外的燈火透過窗簾落進來,讓房間裡有了光線。
迷迷糊糊裡餘芷聽著聞博延在她耳朵上說的話。
“彆對我要求太高。我對你已經夠好了。”
餘芷沒有睡著,但也沒有醒來。
聞博延對她的不滿時時發作,餘芷知道,但這件事她無能為力。
有些事一開始就錯了,但她的存在卻是那個錯誤的產物。要改,改過了,那麼她也就不會再有存在的理由了。
窗外的天空由灰黑轉為烏青,一點點翻出魚肚白。
餘芷一直在冥思苦想一些事,到最後她還是理虧的,所以撐著酸痛的身體從床上爬起來,還是跟往常一樣決定兢兢業業地把日子過下去。
就著不刺眼,不會打擾這房間裡另一個人的燈光將自己洗漱乾淨,進廚房準備早飯。
任勞任怨,做了粥,做了清淡的小菜,也熱了兩樣昨晚做了卻沒吃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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