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兩人身高相差無幾,但和八塊腹肌猿臂蜂腰的王嘉爾比起來,李光熙套上衛衣簡直像是整個人被套進了藍色的麻袋裡,無外乎肩膀太窄太塌,撐不起來。雖說本質上是小學雞正在互啄,視覺上就像個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和他的爸爸或大哥撒嬌了。
嗯,辣味還是有點重了,泡杯奶茶清清口。
佛係pd並不打算參與他們的喜劇,在這樣疲憊又未得休息的一天結束後,用膠囊咖啡機泡杯熱乎乎的奶茶一掃嘴裡的辣味和油膩才是最舒適的事。
然而卻在用心享受奶茶香氣的時候,卻被人從背後結結實實撞了上來。
噗。
一口奶茶直接灌到了脖子和衣領裡,還有點燙。
轉頭,穿著b等級訓練服的李光熙正抱住了他的腰嘿嘿傻笑,露出潔白卻不很整齊的牙齒,和一顆翹起來的小虎牙。
一雙大眼睛清澈見底,又像小動物一樣無辜,還沒意識到自己闖了禍,傻兮兮的讓人說不出責備的話。
好吧,這下他也得去洗澡了。
或許還得洗個衣服。
但令張藝興疲憊的精神稍稍振奮一點的是,當他洗完澡出來時,另外兩人正湊在一起研究他的新歌。
王嘉爾高度讚揚以及全麵肯定了張藝興的新作,並且全方位的解讀出了其中的用意——
故事很簡單,就是練習生的平凡又普通的一天。
想要傳達的也很簡單,就是努力、努力、再努力。
就像壽司之神小野二郎的座右銘一樣——努力,彆無其他。
哪怕前路渺茫也要一直努力下去,不光是要努力,更要追求極致,總有一天會被發掘的。
這就是張藝興想傳達給練習生們的、最本質的東西。
想要在賽程過半的春節時作為新年禮物送給孩子們。
不求回報傾儘所能的奶孩子這件事本身就值得感動,何況在座每人都是從最苦最難最沒名氣的練習生熬過來的,當然更容易感同身受獲得情感上的共鳴。
但是,
“我不喜歡。”
李光熙又神經搭錯了,他又要剛了。
他向來不循規蹈矩,也不走尋常路。
張藝興卻意外欣賞他這種偶爾的口無遮攔,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我覺得如果大家在新年還要比賽,壓力大的時候,更需要的可能是一點……”
李光熙又話到嘴邊成功大腦一片空白,隻能寄希望於他們能理解。
“正能量。”王嘉爾找到了他可能想表達的詞。
“叛逆。”李光熙終於想起來他們都會韓語這件事,於是說出了和王嘉爾猜測方向截然不同的詞。
?!
張藝興的確擅長唱溫柔或抒情的歌,就像《一個人》和《祈願》。
但如果說正能量雞湯的話,不得不承認的確有催人淚下感人肺腑的刺激化學反應,但這之後呢?
現實還是比石頭要重,壓得人喘不過氣來,而無論是練習生還是導師都無法改變,甚至連抱怨的話都不敢說。
剩下的大廠生活還是一場殘酷的大逃殺,aga and aga and aga
難免讓人有種“生活被安排得明明白白,雖然我知道你說得很對但沒有用”的感覺。
“所以我認為後半段在編曲上可能需要有更多變化,加入一些元素,酷一點。”
日本流行樂在和弦和變調方麵的確喜歡做一些特彆的嘗試,但容易導致有刻意的炫技感,也可能太過花哨讓人抓不住重點;而韓國的工業金屬節奏分明洗腦,卻又經常被批太過單薄。
但李光熙顯然也不打算走這種路線,他要帶著男孩們,實打實地叛逆一下,釋放一下自己。
他開始演示自己的構思,在詞不達意時甚至開始憋紅了臉用三國語言試圖努力解釋自己的思路。
其他兩個人大概明白他的意思,又被這樣的思路勾起了創作激情,於是這一商量再一抬眼卻又是清晨。
“光熙,光熙?”
李光熙並不懂rap,於是當張藝興和王嘉爾腦袋裡的熊熊烈火暫歇碰撞時才發現這隻小動物正把自己縮成小小一團,趴在張藝興床邊把頭埋在臂彎裡流口水。燙過的頭發蓬鬆毛絨,在室內空調熱風的吹拂下有生命在呼吸般輕緩起伏,是很蠢也很安靜的一幕。
被推醒的李光熙大腦發麻,臉也發麻,他猜自己的臉一定被壓出印了。但意識到自己在商量正事的時候在前輩麵前睡著似乎很不禮貌,急急道歉。
“口水。”王嘉爾指指他的嘴角。
趕緊用袖子使勁兒抹了抹自己壓得發木的嘴角。
“他騙你的。”
張藝興最終歎一口氣,算是看透了李光熙的智障本質。
於是王嘉爾和李光熙兩隻導師型小學雞又在這個清晨開啟了互啄模式。
腦殼疼。
窗簾拉得大開,封閉了一晚的室內需要通風,而張藝興背對著冬日清晨暖意匱乏的陽光,被大廠微冷的風拍打著後背,在雞飛狗跳中靠在窗邊喝一杯熱牛奶提神眯眼看這兩個幼稚兒童。
人多,熱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