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耐煩教導她,可府中那麼多眼睛看著,她若是不過去,便有人要嚼舌根了。
她吸了一口氣,把心底的煩躁與不滿壓了下去,這才過去了。
秦氏到的時候,溫荔正在房這看書 ,聽到畫芸說秦氏來了,她也不抬頭,看完這一頁後,這才放下書去迎她。
“母親來了。”
秦氏自然是見到了這一幕,本來便不耐煩來,此時更加不悅了。
她厭惡清娘,討厭她那副溫柔小意的樣子,而溫荔,與她長得像就算了,姿態也像。
據說,清娘以前是一個名伶,在更早一些年,她溫執書沒有成為左相時,兩人便情意甚篤,若不是溫執書上頭有個老娘鎮著,她入門的時間,恐怕要比自己還要早。
自己的兒子還有大好的仕途,溫老夫人不願意一個妓子入門,清娘見此,便離開了京城。
再後來遇見,已經是七年後,一起回到溫家的,還有六歲的溫荔。
狠狠的咬了咬牙,秦氏麵上換下了柔柔的笑,道:“荔兒,你明日就要出嫁了,母親來看看你。”
“荔兒多謝母親關心。"
溫荔說話始終都溫溫柔柔的,可這溫柔底下,卻始終,帶著幾絲疏離冷淡,秦氏也不在意,親親熱熱的握住了她的手,笑著道:“荔兒長大了,如今已經是亭亭玉立的少女了。”
長成了秦氏覺得最討厭的樣子。
溫荔比溫莞還要大上兩歲,今年十七,本應該在兩年前就成婚的,可沈國公府那年死了老太太,於是婚期就這麼推了下來,如今看來,溫荔是命不好。
“你父親呢,平日裡公務繁忙,而我呢,府中事務繁雜,也多有疏忽了你,但你畢竟是我們相府的小姐,母親為你置辦的嫁妝,日後便是出嫁了,相府也始終是你的娘家,是你的依靠,母親知道,你一向是個有主意的,希望你日後成了國公府的人,也能多為相府考慮考慮。"
溫荔垂眼:“女兒都懂。”
秦氏也懶得跟她虛與委蛇,從袖中掏出一個冊子,道:“你今晚有空,便看看吧,省得明日不懂。”
溫荔看了一眼封麵,是避火圖。
她接了過來:“多謝母親。"
“不用送了,早些歇了吧。”
秦氏說完轉身離開了,倒是一點都懶得敷衍了。
秦氏前腳剛走,溫執書便來了。
清娘死的時候,溫執書還不是左相,那時她常來這邊陪清娘,後來沒有了清娘,他便不來了。
溫荔也是不怎麼出門的性子,偶爾出去,也是去書閣尋最新的書,上一次與他碰麵,還是過年時。
於是他過來特地尋她,便覺得有些尷尬了。
“你明日就出嫁了,為父來看看你。"
溫荔盈盈一福身:“多謝父親 。”
可她對他的態度,比對秦氏還要冷淡。
溫執書自然是感覺到了,他也不在乎,拿出一個匣子,道:“你明日就嫁了,你母親,應該是不會給你好好準備嫁妝,這些,便當為父彌補你的。”
“多謝父親。”溫荔收了,也不問為何。
清娘讀書多,又彈得一手好琴,說話也溫言細語,極有見地,溫執書偶爾被朝堂之事擾得寢食不安時,還是清娘給他出了不少主意,讓他茅塞頓開。
溫執書曾說過,他這一生,最幸運的事情,便是遇到清娘。
可他也害死了清娘。
清娘生性愛自由,在府中待了五年,便受不了秦氏的斤斤計較,以及婆母的刁難。
溫執書知留不住她,於是提了一個請求,她要清娘給他生一個孩子,生一個屬於他們兩個的孩子,才願意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