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慨之餘,王彥庭直接就躺平了。
反正徐州城牆高溝深,朱珍也沒有打算進攻,隻是把城圍住了硬耗。
他每天把一營的踏白軍派出去亂逛,自己就守著營地混日子。
日子一天天的過,倒也自得其樂。
反正對王彥庭來說,就是每天去大帳點卯時有點折磨,朱珍的眼神越來越不善。
不怪朱珍忌憚,戰後複盤一下過程,他就知道王氏兄弟不會久居人下。
堂兄槍法無敵,堂弟箭法無雙。
這是摁都摁不住的節奏啊。
最惡心的是,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李唐賓已經為兩人專門寫了請功信函,送到汴州了。
理由還讓他無法辯駁,人家是報救命之恩,你不能說他無視規則越級彙報吧。
不出所料,沒幾天,兩人的官職就全升了。
朱珍知道朱溫在想什麼。
兩強相爭,一定是幫弱勢的雄起,讓雙方實力對等,才能打的難分難解。
現在是,自己和李唐賓已經水火不容了,如果王氏兄弟在,真的無法預料最後結果如何。
畢竟,這兩人的戰力已經是有目共睹的了。
巧的是,今天自己在營區裡撞到一個熟人,讓他有了主意。
一定要把這兩兄弟支出去,對,就這麼乾!
“賢明,今天楚州的劉刺史再次和我表達了急於赴任的心情,我擬派你帶一軍人馬,護送劉刺史楚州上任。”
朱珍的話冷不丁在大帳裡響起。
包括李唐賓在內,眾人都是一愣。
王彥庭更加驚訝。
這件事,自從大破了時溥的感化軍以後就沒有人提起了,連他這個當初沒有資格知道實情的小都將都猜出來從頭到尾就是引誘時溥來戰的一個借口。
結果時隔一個月之後,居然一本正經要繼續了?
命令沒有保質期的嗎?所以過期了還要吃下去?
還有,朱帥你知道劉瓚當初是怎麼來汴州的嗎?
這個慫貨是被孫儒嚇跑的,現在孫儒雖然還在和楊行密大戰,但是勢頭很好,連戰連捷。
這個時候送他去上任,你問過人家嗎?
可是朱珍依舊在自說自話“你率本部馬軍2000人,再把明軒的踏白一營帶上,以你的勇猛,足夠辦成此事了。”
臥槽!
這麼大手筆嗎?
這2000人可是還包含了剛剛增援到達的2000馬軍中的大半啊。
王彥庭看了李唐賓一眼,瞬間明白了。
正是因為精銳,才威脅巨大。
這軍營裡的各級軍官,就像鬥獸棋,象吃獅子,獅子吃老虎,可是誰也不知道哪個是老鼠。
在老鼠吃了大象之前,就是一場猜猜誰是老鼠的大戲。
越是老資格,越是見多了無知無畏的小兵把節度使給拉下馬的場景。
所以說,朱珍是怕堂兄的馬軍反了他?
李唐賓看到王彥庭的眼神,有些誤會。
他以為人家是向他表態呢。
畢竟這件事他也看出來了,就是衝著他來的。
王彥庭應該是在提醒自己注意,對方可是在清理你的人了。
但是他也為難,朱溫是不再提送劉瓚赴任的事了,不過也沒有說不送了啊。
這特麼的是陽謀,你無力抵擋。
他低了低頭,表示也不再申辯了,默認了事實。
王彥章倒是不甚在意,在他看來,出去跑一趟,比在徐州城下天天吹冷風強多了。
感化軍這幫孫子,打仗不行,罵人水平絕對巔峰。
仗著堅城的防禦力,天天在城樓上罵的花樣百出。
膽大的甚至直接在城牆上拉開褲子往下撒尿。
誰知道在風中撲麵而來的是不是雨點,也有可能是...
打住,打住!
不能想,窩火!
“是,末將領命!”
他一拱手,算是把活給接了。
第一次有獨領一軍的機會,而且主帥還貼心地把小堂弟給派了出來。
心情不錯。
他沒有王彥庭細膩,想不到朱珍是懶得留個禍害,做事就要做乾淨。
“好,不愧是軍中稱道的王鐵槍!”
朱珍忍不住大笑,這個虧,你李唐賓不吃也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