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個。”
王彥庭嘴裡念叨,這是今天第五個死在自己箭下的軍官。
“明軒?”
一邊的王彥童看歸傳道連自己人都不顧了,為了奪路,直接砍殺著自己人遠去,急著喊。
自己沒有辦法飛過去,他不明白堂弟為什麼不出箭放倒對方。
“沒事,留給大兄好了。”
王彥庭看的清楚,恨不得給堂兄一個大拇指。
他是了解王彥章的,明明可以直接封擋住一刀兩槍,非要玩一個心跳。
那回馬一槍是既驚且豔,就是有點過於花哨了。
你是懂的裝的。
自己苟慣了,那就把這個機會留給愛裝的大兄吧。
這倒是和演義裡的王彥章有點像,很要麵子,被李存孝打敗了居然羞愧到不再出山。
一直熬到對方死了才再現戰場。
反正對手這一萬步兵死定了,平原之上,連個山旮旯、小樹林都找不到,想鑽洞都沒有縫。
麵對騎兵,那絕對是沒有一線生機可言。
他一帶馬頭,繼續遊弋狙擊敵方的將領。
歸傳道心急如焚。
看著還有幾百米就可以突出自己步兵的軍陣了,偏偏斜刺裡王彥章已經拍馬殺到。
避無可避,隻有放手一搏。
打贏了,拍馬回揚州。
打輸了,明年過頭周。
刀舉起,嘴裡發出自己都覺得陌生的野獸般的嚎叫。
是壯膽,也是絕望。
歸傳道的一刀,已經用儘了畢生的力量。
可是眼睛裡,看到的那一槍又是如何的霸道。
槍杆和刀杆擦過,“滋滋”作響,已經震得自己兩臂發熱。
大刀被蕩開,槍勢卻紋絲不動,直接透過鐵甲,穿進了自己的心臟。
“你沒有機會了。”
王彥章冷冰冰的,這一次,馬速慢了下來。
歸傳道渾身的力氣被瞬間抽空,腳下的馬鐙一輕,整個人居然被挑起在半空。
然後,就被一片混沌的黑暗吞沒了。
“歸傳道已死,降者不殺!”
王彥章的聲音響徹了整個戰場。
“歸傳道已死,降者不殺!”
“歸傳道已死,降者不殺!”
......
更多人加入呐喊。
戰場上還能站著的幾千步兵就像突然被定住了,呆滯地看著半空中那道晃悠著的身影。
“當啷”
一把腰刀掉在了地上。
“當啷、當啷...”
更多的武器被扔下了。
楚州城樓上,劉瓚目瞪口呆地看著排成幾溜的6000多降兵,在騎兵的押送下集合到了城門口。
這些吃過人肉的士卒此刻就和刀俎上的魚肉沒有什麼區彆。
目光沉滯,臉色青白,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和他們鮮明對比的是一邊歡跑著的騎兵,幾乎每個人的馬脖子下都掛著人頭,得意洋洋。
遠遠地,看到王彥章弟兄說笑著跑近。
劉瓚連忙衝下城樓,來城門口迎接。
“劉使君,勞煩你派人組織百姓去3裡外把屍體處理一下,還有軍械糧草需要拉回來。”
打完仗,王彥章就成了厚道人。
不等劉瓚開口直接把結果說了出來。
“還有,這些降卒不知道刺史大人還看的上嗎?您看怎麼處理都行。”
這是王彥庭的主意。
他對這些吃人肉的野獸可是一點好感都沒有,沒有全部殺了還是因為自己有彆的用處,先拿來和劉瓚結個善緣。
但是對劉瓚這個慫包就不一樣了。
這不啻是天上掉下一個大餡餅啊。
沒有兵,刺史就是個屁。
這個人情,他一定要接著。
“這麼多嗎?”劉瓚激動的說話都哆嗦了。
“如果不是這群揚州兵凶悍異常,堅決不降,還會更多。”王彥庭覺得此時適合自己裝一下回去。
確實,他也不明白為什麼主將都死了,依舊有一部分士卒想奪路而逃,結果全被斬殺了。
或許,吃了人肉的原因吧。
“行,我這就安排。”
說著話,劉瓚臉上笑成了一朵菊花。
“二位將軍禦敵辛苦,快快入城休息,沐浴更衣。晚上我為各位將軍設宴慶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