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彥庭有些不敢相信,朝廷的軍政大事,還是半年以後的事,為什麼現在就會從幾個商人嘴裡漏出來。
結果幾番套話以後才發現,這些商人也不是等閒之輩,背後都站著朝廷大員的身影。
也對,世家門閥沒了以後,如果再不投靠幾個朝廷大佬,就他們這樣南北亂竄的,遲早被各鎮節度使吃的骨頭都剩不下幾根。
不過理是這麼個理,但是乍聽之下,還是魔幻的很。
甚至還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細想之下,才反應過來。
自己的記憶裡,淮海戰役前黃百韜兵團還沒有收到向徐州撤軍的命令,海州(連雲港)鹽業公司的經理就開始打包走人了,因為那是徐州剿總司令劉峙的生意,得到消息比軍隊還早。
真是國家敗亡前的眾生相。
還有一條消息,是王彥庭感興趣的,就是北方契丹族的興起。
現在的盧龍節度使李匡威也是無能之輩,已經默認契丹人占了營州(今遼寧朝陽)了。
王彥庭感興趣是因為他對什麼耶律阿保機、蕭太後的名字如雷貫耳。
更對後來打的宋朝趙家跪下喊爸爸的曆史很有興趣。
不過這些東西,聽聽而已。
了解一下全國的新聞,拓展一下認知而已。
就自己現在這個小身板,實在是做不了什麼。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楚州平靜的讓人懷疑。
王彥庭發現,自己居然還有些喜歡劉瓚這個慫貨了。
首先就是對自己兄弟夠客氣。
劉瓚是個聰明人,朱溫這個大腿暫時跑遠了,眼前兩個小腿一定要抱緊。
反正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的,主打的就是賓主儘歡。
而且王彥庭漸漸發現,慫貨也有優點。
那就是對百姓還留了一線。
至少目光所至,楚州的百姓生活的還算好的。
自己也去過魏博軍的地盤,更是從天平軍的地盤長大的。
那裡的官員,完全把百姓當成牲畜來養的,和孫儒相比,唯一的區彆就是
孫儒養牲畜是吃肉,彆處是擠奶。
當然,把奶擠光的時候也會偶爾吃吃肉。
王彥庭不知道劉瓚是真的心存善念還是怕官逼民反慫成這樣的。
不過管他呢。
孟子說論跡不論心,論心無完人。
隻要結果是好的就行。
這在晚唐這個亂世不說特彆難得吧,簡直是優秀的發光。
就在王彥庭穿過來以後第一次享受這麼舒服的時光裡,時間悄悄過了890年正月。
很快朝廷真的開始了對李克用的討伐。
聽到消息的王彥庭也是服了。
臥槽!
居然是真的?
怎麼說呢,相當於從工地包工頭嘴裡知道了明年美國總統是誰。
就懷疑在做夢。
同時,有一個念頭在他心底裡慢慢滋生了。
如果有一天自己需要建立情報係統,商隊一定是必須的一環。
根本不需要詹姆斯邦德這樣的專業人才,這個朝廷、這個社會,早就爛到根了。
處處都是洞,堵都堵不住。
還有...
隱約間,他總覺得還有一束光在自己腦海裡出現了。
可是時間太短,一刹那的閃過,自己沒有抓住。
自己總覺的有什麼機會,等著自己去實現,可就是沒有一點頭緒。
王彥庭有些懊惱。
不過想不到他也不想了。
反正最近日子挺好過的。
因為要參與討伐李克用這個老對頭,朱溫已經放棄了南線的作戰。
現在和徐州時溥之間,以對峙防禦為主。
而孤懸東南的楚州,過也過不去,就暫時放在一邊了。
從個人角度來看,劉瓚和王彥庭都樂得如此。
隻有堂兄王彥章有些鬱鬱寡歡,覺得自己又雙叒叕錯過了和李存孝交手的機會。
王彥庭偶爾也開導幾句。
不過心裡卻碎碎念著大兄,你就偷著樂吧。
原本你是被李存孝打出翔來的,不知道是不是就是這一戰。
也就是我來了,曆史改了,我保護了你脆弱的小心臟好不好?
謝我!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