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震撼的是劉瓚的6000多州裡的步兵,就是原來歸傳道手下的降兵,有家人的居然隻有300多個。
其他的,彆問,問就是吃掉了。
吃掉了?
三個字讓王彥庭毛骨悚然。
想起孫儒在揚州乾的那些斷子絕孫的事,王彥庭沉默了。
他在心裡暗暗和自己說,從現在開始,絕對不能允許瑞州的百姓變成軍隊的口糧。
講完了的王彥庭鬆口氣。
一共隻有三件事,本身這個季節北方就是貓冬的時間,儘量減少活動的。
問題是這三件無論哪一件都是大事,是有關明年能不能過下去的經濟、軍事大事。
好在大家都是在困境中求生已久的,本能地有一種抱團取暖的意識。
對於大差不差的事情,沒有人為了私利掣肘,就很好。
方向定了,接下來就是劉瓚這個地下刺史安排了。
明天有官員組織人去挖石炭。
還有統計戶籍的、勘量土地的。
最關鍵的,需要統計一下糧食,按照計劃供應。
在王彥庭從奚人那裡找到糧食以前,誰也不知道缺口大到什麼程度。
所以,隻有從一開始就嚴格管控。
王彥庭則準備帶著踏白營外出作戰了。
城裡留下王彥章,畢竟剛過來,很多人還不敢相信,很多事情還要防一手。
踏著薄薄的一層積雪,王彥庭回到家中。
他和王彥章的府邸就在刺史府邊上,是原本瑞州各官吏的私宅,現在人跑了,全是無主之物。
劉瓚就熱情地把兩個宅子分給了王家兄弟。
還給兩家每家配了兩個下人和一個侍女。
王彥庭也沒有客氣,現在他對劉瓚是有火發不出,當麵還要叫一句“劉使君”,再也回不到“老劉”的時代了。
你送來的財物自然是老實不客氣了。
就當是心理補償吧。
挑開堂屋的門簾,一股熱氣撲麵而來。
王彥庭驚訝地發現劉婉兒居然也在。
好吧,不該驚訝,她在是正常的。
王彥庭定了定神,在心裡糾正了一下想法。
誰能想象,一個現代青年穿越過來以後,第一場戀愛居然是父母代替你談的。
作孽啊。
不過如果考慮年代背景,這也正常。
要不是劉瓚把女兒寵上了天,答應讓她自己選,而自己也表現的比較另類,可能雙方父母就把事情給定了,青年男女之間連麵都沒有見過。
“阿耶、阿娘、婉娘。”王彥庭團團作揖。
“二郎,你看你一出門就沒個數,婉娘都在家等你半天了。”不出意料,王母開口就是套路。
不知道是房間裡炭盆的火光的原因,王彥庭覺得劉婉兒原本有些蒼白的小臉紅彤彤的。
“王家兄長和父親討論的都是大事,婉娘不礙事的。”小姑娘嘴裡輕輕地解釋著。
王彥庭卻感覺到了,她隻是解釋了自己和刺史府的人開會,卻沒有解釋等王彥庭這件事。
這孩子,真的早熟到家了。
想起前世自己的侄女也是這個年齡時還在看哆唻a夢,吃棒棒糖。
真是有種罪惡感。
“在劉使君那裡準備明年的春耕諸事,散了我就回來了,阿娘勿怪。”
在自己父母麵前,王彥庭老老實實解釋。
“劉使君對我們兩家恩重如山,你們做事要兢兢業業才行。”
父親王慶修顯然是對劉瓚和自己家的真正關係一無所知的,一心以為是刺史大人看得起自己孩子才給的機會。
作為一家之主,肯定要叮囑幾句。
“沒有,父親一直說兄長胸有韜略,更有一手箭法神乎其技,多虧了兄長才為楚州百姓尋了一條生路的。”
都開始不帶“王家”,直接叫“兄長”了。
堂上的老兩口互相看一眼,眼睛裡都是笑意。
王彥庭無奈地看著完全沒有演技,或者是演技超級好故意給婉娘看的老兩口。
你們這小動作都不避人的嗎?
還有,你們真的覺得婉娘這個小姑娘是獵物而不是獵人嗎?
上岸才幾天,和過去那個內向的小丫頭相比,現在人家在自己家裡能說會道,完全不把自己當外人了。
如此大的變化,你們不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