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換的吧?”顧新上前一步,覺得有些傷心又有些好笑。閃舞網</p>
蘇父蘇母以為他心疼妹妹。可這件事,也的確是他們有錯。狠了狠心,蘇父拍了下桌子:“這事你不要管!”</p>
沒理他,顧新看著林子曉,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不可能換的吧?”</p>
怎麼可能換?顧新心想。哪怕是上個世界,換器官的手術成功率也不高,更何況是醫療條件相當落後的古代?</p>
理解到他的意思,林子曉直視著他的眼睛:“小蘅不信我?”</p>
“我要怎麼信你?”顧新想笑,“感染風寒都要喝藥半個月,換心這種大事,怎麼可能一次成功?失敗了呢?失敗了染染怎麼辦?”</p>
“不會失敗。”就算是從未做過,可林子曉就是有這種把握,“我會成功的。”</p>
不再理會他,顧新問蘇母:“染染知道這事麼?”</p>
蘇母愣了愣,才搖了搖頭:“我們都是避著她的。”</p>
“我知道了。”顧新點了點頭,轉身就走。</p>
“哎!”蘇母想去追他,被林子曉攔了下來。蘇父也想起來剛剛顧新的不善態度,剛想道歉,林子曉就搖了搖頭。</p>
“他和蘇染染感情太深,這樣是正常的。”林子曉道。可還是和以前不一樣了。等等?他晃了下神,以前?</p>
離開了小花園,顧新的心情像是打翻了百味瓶。</p>
聽到換心的事後,顧新基本上確定了,他的妹妹蘇染染,就是這次的任務目標。</p>
無論臨時做下決定,還是特地生下她來換心,顧新覺得自己都沒辦法接受這種方法。這樣,對那個女孩太不公平了,明明同樣是生命,同樣是父母的孩子。</p>
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顧新也不知道自己在往哪裡走。等他反應過來,他已經站在蘇染染的小院門前了。</p>
晚秋的時節染黃了院裡樹木的枝葉,颯颯的風呼的刮走了枯黃的葉片,任由它們毫無目的的飛揚在空中,直至落到滿是泥汙的土地上。</p>
神色複雜的看了一會兒,顧新覺得自己的心情愈發的悲傷了。他轉身想往回走,跟著,就有人叫住了他。</p>
“哥哥。”</p>
顧新回頭,看見蘇染染半個身子藏在門後,低著頭,看不清她的表情,隻讓人覺得她有些低沉。</p>
站在原地,顧新還是心軟了。他走過去,想摸她的頭,卻又遲疑的停下手。</p>
最後還是沒有摸,顧新隻溫柔的問:“你最近好些了麼?老是悶悶不樂的。”</p>
蘇染染抬起頭,顧新才有機會仔細的打量這個一年來都躲著他的妹妹。臉色發白,眼圈發青,蘇染染整個臉色透露著一種不健康的訊息。</p>
顧新有些擔憂:“你睡不著?臉色這麼差。”</p>
蘇染染突然抬起手,抱住了顧新的腰。把臉埋在顧新懷裡,蘇染染悶悶的道:“哥哥睡不好。”</p>
一年前的蘇染染也是這麼粘人,顧新心情複雜的想。跟著熟練的撫摸著小姑娘的長發,拍著她的背:“做噩夢了?”</p>
“嗯。”夢見哥哥拿走了我的心,蘇染染在他懷裡蹭了蹭,在心裡默默道。</p>
本想開口叫她去找林子曉看一看,可話剛到嘴中,顧新就停了下來。</p>
沉默好半晌,顧新才安慰道:“那去我那裡拿些安神香吧。女孩子睡得好,才能變得漂漂亮亮的。”</p>
“嗯!”蘇染染勉強打起了精神,可還是抱著他不放。</p>
顧新也由著她。</p>
直到顧新站的腿腳有些發麻,秋水也找過來的時候,他才小心翼翼的拍了拍懷裡的人:“染染?”</p>
從他懷裡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蘇染染睡著了。</p>
笑了笑,讓秋水把人抱到床上,顧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p>
坐在書桌前,本該繼續他的畫畫作業,可顧新就忍不住發呆。直到秋水進屋關上門,他才回過神。閃舞網</p>
“秋水,染染的事情你知道多少?”顧新輕聲問。</p>
秋水是蘇父給他挑的,據說以前是某家大戶的小姐,因為家道中落而被父親賣了。從小到大一直貼身侍奉著他,已經算是死忠侍女了。</p>
“奴婢能知道多少呢?”秋水垂著眼,“不過林大夫的態度,多少能猜出一點。”</p>
側過頭,顧新忍不住問道:“那,秋水怎麼想?”</p>
秋水抬頭看了他一眼:“這話奴婢本不該說。可侍奉了少爺這麼多年,奴婢也知道少爺的性子。”</p>
“不甘心,奴婢替小姐覺得不甘心。”秋水淡淡道,“少爺或許聽說我奴婢的家事。我家雖算不得什麼大戶,但沒落之前也算是城中富家。”</p>
“兄長好賭,最後一次欠了賭場幾千兩銀子。我爹變賣家產,鄰裡親戚借了個遍,也還欠了幾百兩。賭場掌櫃的說若還不出來就剁了我兄長一隻手。”</p>
“臨到最後,我兄長還毫無悔改之意。”秋水深吸一口氣,“把自家親妹妹抵給賭場,就是他出的主意。”</p>
“幸而那掌櫃的家中也有幼女,並不做那些拐賣姑娘的事。他到最後說,隻要我爹能再掏出五十兩,我給他家做活十年,這事就算了。”</p>
“可我爹不肯,由著兄長將我賣給人牙子。”</p>
“奴婢有時候就在想呀,同樣是爹娘的孩子,為何我爹就能默許兄長的決定,全然不顧我之後的生活?寧可傾家蕩產的保住兄長,也不願施舍給我幾十兩?”秋水笑了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