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卡利亞皺起眉頭。</p>
“這事我叫人查了，不過事情過去的太久，又不是什麼要緊的，我就沒說。”那人苦惱道，“我讓人在送信路上找了又找，終於找到了點東西——”</p>
“賣什麼關子！快說！”其餘人不滿的道。</p>
那人歎了口氣：“找到了那送信人的屍骨。剛找到的時候，他的骨頭是全黑之態，像是浸了石墨一樣。可還沒等到屍骨運到城內、不、祭祀殿的範圍，那骨頭上的墨色就跟馬蜂一樣糾纏著散開了！退的一乾二淨！原本還算堅硬的屍骨就跟脆沙一樣，捧都捧不住！直接散了！”</p>
在場眾人臉色都不好看。</p>
“濁惡之氣向來與朝明氣息伴生相隨，不過是天地平衡罷了，我也就沒當回事。”那人苦笑道，“可王您這回非要去那什麼葬神沼澤，那裡麵可都是那鬼東西啊！”</p>
“你這話的意思，難不成人魚族的事情還與濁惡之氣有關？”有人問了一句，但又很快否定了，“那東西向來隻流轉於天地中，伴於死物助其輪轉也是應該，卻不會影響到活人。”</p>
“那也不一定。咱們對這東西也不過是知道那麼一點而已，從人神傳承開始就沒提多少。”</p>
“那也總比自然神那邊強。我可聽說了，他們的學徒都分不清暗之力和濁惡之氣的差彆了！”</p>
話題瞬間被他們帶歪。卡利亞無語瞥他們一眼。雖說這也不是什麼正經會議，但剛好這對話提醒了他。</p>
卡利亞咳了兩聲，打斷他們：“行了！跟學徒比什麼！”</p>
無視有些人的白眼有些人的嘲弄，卡利亞沉聲道：“本來隻是想去看看，你們也剛好提醒了我。我這趟去葬神沼澤，就是為了那濁惡之氣。”</p>
玩笑話成真，其餘十二人臉色都變了。</p>
“雖然人神的傳承裡，濁惡之氣與朝明氣息平衡輪轉，維持著世界運行。但近幾年，周圍敗落的太快了。就算神明隱去，神力淡化，也不會讓走獸狂暴，飛鳥燥亂。”</p>
這話說的是實情。不說彆的，就是三年前，獵取一隻依璃西亞山腳下的火焰獸，也隻需要民間組成十人的小隊即可。</p>
可現在彆說山腳下火焰獸了，就是離依璃西亞火山遠的不能再遠，眼看著都要沒火的普通火焰獸，十個人的隊伍都不夠，遇上健壯些的，甚至還得全隊搭進去。</p>
除此之外的溧水魚、形飛鳥等諸多野獸，對付起來也是一天比一天難。要說起來，祈雨、祈木等相關祈奉，也是近幾年才流行的——捉不到野獸，隻能寄希望於穀物了。</p>
況且，最重要也是最驚人的，就是那位蘇美爾、晝苼大神的出現了，卡利亞在心裡歎了口氣。</p>
依照人神傳承，當初夜蕪與晝苼兩位大神相爭鬥，夜蕪大神隕落於沼澤地，晝苼大神於此世心無餘念，才另起神居，帶領諸位神明從世間隱去。如今晝苼大神莫名現身，又透露出夜蕪大神是以身封印濁惡之氣。這叫人怎麼看，都覺得這傳聞中應用於天地平衡運轉的濁惡之氣有問題。</p>
在座的都是人精，就算卡利亞沒提，他們心裡也有自己的打算。</p>
不說彆的，光是祭祀神殿與人神之間的爭鬥，都能叫他們翻來覆去的想上好幾遍。</p>
有些人話幾番傳到舌尖，下一秒便又被自己咽了回去。</p>
但無論怎麼想，他們最後都是一個答案——</p>
齊齊歎了口氣，十二個人互望一眼，低頭道：“還望王多多保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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