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行容嘴角一勾,微微一笑:“我知道。”
對這個女婿?媳婦?的堅持有些不滿意,但慕易也不好再說什麼。他出來查探了,那家裡就沒人看守了。
雖然之前也是這般模樣,但白五既然下了山,那便有諸多變數不可定,早早回去才是正事。
貓爸沒再多說,化作原型便離開了。
掠走了人,自然也得找地方再做安頓看來,得在上一次山了。
顧新再次醒來的時候,卻是在一方洞穴之中。
但相較於貓媽把洞穴布置的溫暖又安心,這方洞穴卻要陰森許多,不僅沒有曬乾的溫暖乾草,也沒有柔軟的坐墊。
有的,隻有洞穴中央不斷翻滾冒泡的紅色血液。
顧新昂起昏昏沉沉的腦袋,想要站起身。
但這個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四條腿都被鎖鏈兩兩捆綁起來,讓他連站立都不能。
除卻洞穴中央那個翻滾冒著血氣的池子在咕嘟咕嘟,洞穴外仍有低低的絮語鳴叫聲音,不知道是誰在外頭交談。
顧新想起來了。
貓媽去裡屋照顧小貓崽之後,三花貓突然來找他,說山內有變,他們需要把洞穴再布置一遍。
貓媽身體不好不能出門,貓爸又去星月湖找玉秀長老了,而三花貓的二哥阿磊又是擔負了狩獵屯糧的重任,家裡留下的能乾體力活的也就他和三花貓阿淼了。
顧新當時也沒多想,三花貓說布置洞穴其實就是把穴內使用的陣法補充一遍靈力,把村莊裡擺好的靈石搬運回去就行。
可他和三花貓剛出了洞穴,便有一隻張開雙翅有兩隻貓爸那麼大的青色巨鳥俯衝而下,左爪一隻三花貓右爪一隻他,帶著兩人就飛離了山穀。
他當時倒是用過術法製止大鳥,但地脈祈福失敗,他如今仍是築基的修為。而任務者在執行任務時,是不能使用超過自身身份的能力的。
再加上他用的術法惹惱了大鳥,快到目的地時大鳥不是平穩降落,而是直接放開他們,讓他們在地上摔混了過去。
老實說,摔的他現在還不舒服
顧新動了動,勉強翻了個身。
而誘他出洞,被大鳥抓走後也毫無動靜的三花貓正躺在他身側,此時正目光空洞的看著洞穴屋頂,不知道在想什麼。
“阿淼。”顧新叫了他一聲。
三花貓沒動靜。
“阿淼?”顧新又叫他,如果不是手腳都被捆住,他還想用爪子拍拍他,看是不是摔傻了,“阿淼?你摔傻了?”
顧新還要再叫,卻看見阿淼空洞的眼睛裡留下了兩行淚水。
“喂、喂喂!阿淼!”顧新再叫他。人明明還活著有意識,怎麼就不答話呢?
“嗚嗚嗚嗚!!!!”
阿淼驀的大叫一聲,跟著眼睛裡開始嘩嘩的流淚:“你打我吧,你罵我吧!我怎麼這麼蠢!!!嗚嗚嗚我對不起慕清嬸嬸,我為什麼沒餓死在族地裡,要活下來做這種錯事——”
錯事?
顧新不解的看著他:“可是你當時不是被蠱惑了麼?”
阿淼的淚水止也止不住:“我為什麼老是往族地跑,不然就不會被清羽族的人抓住了嗚嗚嗚——對不起阿新,是我的錯,是我拖累了你——”
這點顧新倒是挺認同的。
阿淼是被清羽族的人迷惑了,才會回屋叫他出門,結果被抓包了兩個,這點的確是他的錯。
可現在哭也沒有用,重點是要怎麼逃出去。
清羽族如今在狐族的管製之下,聽貓爸說,每天晚上更是盤旋監察,被他們盯上的族群可是要吃苦頭的。逃跑才是現在最要緊的是事。
顧新想和阿淼商議怎麼逃出去,但後者的眼淚怎麼都停不了,聊也聊不成。
而在屋外交談的人終於止了話語,邁著步子往洞穴內走了。
被那腳步聲驚得一個打嗝,阿淼終於不哭了,但還是時不時地打個嗝,讓那進屋的清羽族人忍不住笑了起來。
“怎麼,害怕成這樣?我又不會拿你們做什麼事,怕什麼呀。”
顧新被一雙手抱了起來。
借此機會,顧新看到了綁架他們的是什麼人。
那是一張雌雄莫辨的臉,容貌堪稱豔麗,但眼角卻生有根根絨羽。不僅如此,那人的胳膊彎,頭發間都有堅硬的羽毛生長,像是化形不成功的妖族一般。
“這就是慕易和慕清的孩子?”那清羽族人歪頭一笑,神情之間有些怪異,“倒是隨了慕清的長相,夠白。”
這清羽族人旁還有幾名羽人,聽他這麼一說,都是咯咯的笑起來。
一般人大笑時,眼睛會忍不住的彎起來,而這群清羽族人笑時,眼睛卻是睜的如銅鈴一般大小,配上哈哈的笑聲,顯得極為可怖。
顧新安靜的看著他們。
這副模樣是被暗源浸體了麼?
“你不害怕?”那清羽族人驚異的看著顧新,就像是看什麼玩具一樣,“嗬嗬嗬嗬嗬——自從追隨那位大人後,我已經許久沒有見到不害怕的人了,嗬嗬嗬嗬嗬嗬——”
他每說幾句話,便要神經質的笑上幾聲,而他的笑又會感染周圍的族人,惹得洞穴裡駭人的笑聲連成一片。
笑夠了,清羽族人又突然覺得無趣起來。
將顧新隨手一拋,絲毫不在意這個“人質”會不會受傷,清羽族人自言自語道:“白五大人要和狐族重歸於好,那可不行,怎麼能讓憐貓族登堂入室?這貓仔據說酷似白五大人親子,送上去,一定能鞏固我族地位!嗬嗬嗬嗬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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