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兩,你坑誰呢!”沈澈像炸了毛的貓似的立馬要拉過謝棠走人,不料謝棠竟兩指鉗住一顆晶瑩溢彩的靈石朝黃牙懷裡扔去。
那黃牙頓時眉飛色舞起來,著急忙慌地去接住從胸前滾落的珠子。待細細看了手裡的靈石,黃牙不由得佞笑起來,眼尾炸起紋路,顯得他更加奸詐猥瑣。
沈澈不高興地伸出手,黃牙連忙從腰間取出早就提前準備好的兩塊黑木。沈澈接過在手裡上下掂了掂。
等摸夠了靈石,那黃牙才恭敬地說道:“小的就不打擾二位了,二位還是儘早找家客棧休息才是。”
“商鋪全都關著,哪有什麼客棧?”沈澈問他。
他咧開嘴發出讓人心生厭惡的嘿嘿笑聲,將靈石妥帖藏在胸口處後才慢慢說道:“我倒是認識一家,應當還開著,隻是店主脾氣有些古怪”。
“能有你古怪嗎?”沈澈小聲嘟囔著,黃牙聽到了也不惱,誌得意滿地往後退了幾步,伸手指引他們往前走去。
天色漸漸昏暗下來,隻留下些許的光亮的天上,風聲在青州城的上空嗚嗚咽咽。
兩人一路進了店門,卻發現店內破舊無比,像是許久無人來過,窗戶壁櫥房梁蛛網密布,桌上積了層厚厚的白灰。
櫃台裡卻站著一個頭發灰白,身量矮小敦實的老婦人。沈澈嗆了幾聲,揮了揮因著打開房門飛起的細小塵埃,
她防備地走到婦人麵前,隻見老婦的眼珠子突然骨碌一轉,一瞬不眨地看著沈澈。雖神情木訥呆滯,謝棠卻並未探查到她身上有妖邪氣。
“喀喇”一聲,燭台劃過桌麵,她抬起冒著火苗的油燭台,一麵引著兩人往樓上走去,一麵嘴裡念叨,“不要三更半夜出門……”樓梯上薄紗似的蛛網在燭火的映射下像朦朦朧朧的霧。
等沈澈站在房內,回身一看,老婦人隱身在昏暗中,手上高舉著燭台,搖曳不定的火苗在她臉上跳躍,老樹皮似的麵皮半明半暗,襯得她臉色森然可怖。
“不要三更半夜出門。”老婦盯著沈澈又繼續念著這句話。沈澈抓著門框頗有些心虛地點頭應聲,便要動手關了房門。
老舊的房門“嘎吱”一聲被徹底合上,房外的燭火消失不見,徹底安靜下來。
沈澈歎了口氣,走到床邊便大喇喇地躺了下去。她側過身子撐起頭,從袖口拿出兩塊木牌,望著盤腿而坐的謝棠說道:“這木頭上什麼也沒有,若是說它沒用,那黃牙是怎麼能到處在城裡晃悠的。”
沈澈將兩塊木牌互拋著玩。忽聽謝棠輕輕開口,“你沒聞到嗎?這城裡都是死/人的味道。”話音一落,一陣惡寒鑽進沈澈的腦袋,怎麼在地府要和死/人打交道,來了人間還要啊。
已經到了午夜時分,沈澈卻睡不著,她睜著眼睛直直躺著床上。轉過頭,看著入定調養的謝棠。
她還想再說些什麼,可謝棠隻沉默地背對著身子,有關除妖鎮邪的話又咽進了肚子裡。謝棠閉著雙眼,身後傳來自言自語的聲音,細小的聲音不由自主地夾雜著無奈的歎息。
房內昏暗安靜,燭台上豆大的火苗跳躍不止,沈澈側臥在床上,雙眼緊閉,意識正遊離在清醒與混沌的邊緣。似睡非睡間,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
一隻陰寒的黑物像觸手一樣從暗處悄無聲息地潛入床榻,沈澈手邊的槐木升起兩道黑煙後消散不見。黑物像黑蛇似的,從沈澈的腳踝逐漸纏到小腿。
床上的人開始不安的掙紮,像被掉進噩夢裡,緊皺著眉頭卻醒不過來。謝棠眼底藏著明晃晃的惡意,他看著那妖物緊纏住沈澈,卻不想救她。
他見過太多滿口仁義道德實則虛偽透頂的人,唯有對他人抱著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