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一行人剛出樓梯口,已有的14位引路人齊刷刷側頭看過來,一模一樣的角度,一模一樣的鬼臉,沒看玩家,而是看向後麵苦逼提行李的同行。
從震驚,到同情,再到漠然低頭,引路人們做出了誕生以來最豐富的一次表情變化。
經過216號房門時,唐靖西鬆開餘樂,淡聲交代:“換組,反正就在隔壁,有事叫我。”說完他看向虞世霖,“我師弟雖然膽小,但腦子夠用,大校多擔待。”
虞世霖略一頷首:“放心。”
餘樂原想反駁,奈何師兄沒給他機會,說完便開門進了房間。
15號司機跟後邊糾結半晌,最終留下餘樂的登機箱,拖著另一個箱子敲響房門。待裡麵傳來一聲“請進”,他推門進屋,首先把箱子擱在門廳角落,然後遲疑地絞了絞手指,低聲詢問道:“這次不再換了吧?”
唐靖西正在檢查套房,沒空看他,頭也不抬地說:“不換了。”
“那就好。”司機鬆了口氣,倏而站直身子,恭恭敬敬地說,“各位玩家晚上好,為了迎接遠道而來的客人,黑桃皇後已經命人在一層大廳準備了隆重的迎賓舞會。”
“舞會將在今夜九點準時舉行,為大家量身定製的禮服提前放進了衣櫃,請各位合理安排時間,儘早更換衣物。要時刻牢記,皇後殿下更偏愛教養優越的紳士。”
話閉,15號司機退了出去。
古堡準備的客房是個小套間,裝潢複古,但配色豔俗,跟那張工藝精美卻印著豬頭的邀請函如出一轍。如此一來黑桃皇後的人設也不難想象,必然也極其擅長在高雅與低俗這兩個極端反複橫跳。
唐靖西從裡到外檢查了一遍,除去牆壁掛著的古董鐘外沒發現任何異常。
那座鐘造型普通,乍看並無特彆,但表盤的刻度卻與眾不同。
它並沒有尋常鐘表的12個刻度,而是簡單粗暴地將表麵一分為二,黑白分明,白色|區域寫著“日出”,黑色|區域則寫著“日落”。同時下麵還分彆標注有兩行小字,分彆是“披白日以安睡”和“乘夜色儘狂歡”。
這時,布偶貓踱進房間,再輕盈躥上床鋪。
唐靖西尋聲回頭,問:“你來過這間密室嗎?”
“我去過所有密室,除非是013號重啟後新添加進係統的。”貓說,“但很遺憾,我已經不記得了,幫不了你。”
唐靖西心平氣和道:“不遺憾,用不著作弊。”
說完,他轉身走向衣櫃,拉開最邊上的兩扇櫃門。
與司機描述一致,那裡麵有兩套禮服,男女式各一件,用防塵袋封裝好,妥帖地掛在衣架上。除此以外,跟下層還擺著隻大號化妝箱,箱蓋貼有便簽紙,機打中英文雙語,寫著:【您可能會用到】。
唐靖西沒做多想,徑直取出那套男式禮服,邊解密封袋邊說:“你是隻貓,等會兒拆個蝴蝶結係上也算符合要求。”
話音沒落,自上而下的燈光被某物擋住。陰影籠罩,唐靖西看不清密封袋的鎖扣,不得已抬起頭來,想看看頂燈這是出了什麼鬼問題。
結果不看則已,一看整個人當即怔在原地。
床鋪上側臥的布偶貓早就沒了蹤影,伊薩瑞爾長身而立,神色清冷,眸底一抹似是而非的笑,薄薄的眼皮略微垂攏,視線不偏不倚,輕飄飄地落在他手上。
準確的說,他在看那套男式禮服。
“什麼貓?”總監先生好生自覺,徑自接過唐靖西手裡的衣服,“係統判定嚴謹,如果有貓就不可能準備兩套禮服了。”
唐靖西:“……”
嗯,這一手裝傻充愣玩得真是爐火純青。
“你不是虛弱期嗎?已經可以變回來了?”
伊薩瑞爾已經返回床邊,背朝對方寬衣解帶,嗓音平緩依舊,不答反問:“我還能一直虛弱嗎?”
唐靖西這就看不懂了:“那你怎麼不早變?”
伊薩瑞爾沒有回答,然而答案顯而易見。
變早了還能有那麼多摸摸抱抱舉高高嗎?
不!可!能!有!
唐靖西也意識到了,心裡登時泛起鬱悶。
回想這兩天發生的事,痛定思痛,唐博士認為歸根究底自己還是太善待小動物了,這才著了小妖精的道。
“我不可能穿女裝。”唐靖西改口,“你變回去,等到了下個Boss再用人形。”
伊薩瑞爾乾脆拒絕:“不行。”
唐靖西:“……”
唐博士被氣著了,沉下嗓音糾正:“我沒跟你討價還價。”
伊薩瑞爾動作利索,這麼一會兒已經脫去了自己那身衣物,套上長靴馬褲,聞言裸著上半身轉身看過去。
“身份不是我決定的,是密室係統,就算我變回貓,你也穿不了這套衣服。”說著,他好整以暇地一彎嘴角,“不信你去看那套女裝,看衣架上是不是有你的名字。”
唐靖西不信邪,卻也沒理會衣櫃裡的套裙,而是上前兩步撿起床鋪上的衣架。伊薩瑞爾所言非虛,這支衣架的正麵果然刻有“Isariel”這個名字。
“為什麼?”唐靖西側頭看過去,“密室認為我像女人?”
“不是。”伊薩瑞爾耐心回答,“是AI識彆人臉後判定你是同組玩家中更好看的那個。當然判定標準肯定是女性麵孔,但不意味著你像個女人,隻能說你的五官更柔和,身材更纖細,更符合係統認知中的漂亮女性。”
他頓了頓,總感覺話有歧義,於是又補了句:“跟我相比。”
唐靖西:“……”
聽完更氣,不如不補。
參與密室遊戲以來頭一回,唐博士感覺題目難度過於苛刻,不由得掃了眼衣櫃裡那件抹胸加露背的大裙擺禮服。
“不穿會怎麼樣?”
“看過邀請函了吧?”
“這道關卡的遊戲Boss會認為你衣著不得體,我想等到夜晚結束就會給出相應的懲罰措施了。”
伊薩瑞爾套上襯衣,瘦長的手指撚住紐扣,將它塞進扣縫。隨著這個慢條斯理的動作,唐靖西先注意到了那雙筋骨分明的手,繼而看向衣襟下精練健碩的肉|體。
這一眼純屬無意,但停留得略久,唐靖西心裡不大平靜,思維本身慢了半拍,等反應過來時,那雙係紐扣的手已然停下來有一會兒了。
唐靖西不動聲色地移開視線,假裝去看床鋪躺著的原木衣架。
伊薩瑞爾問:“衣架好看還是我好看?”
掩飾失敗,唐靖西索性抬眸迎上對方視線:“你好看,但早膩了。”
伊薩瑞爾:“?”
“還記得朱雀嗎?”唐靖西靠前兩步拉近距離,指尖撥開衣襟,將手掌輕輕按上對方肌理分明的腹部,再緩慢推移而上,直至感到一處小玩意兒蹭過掌心。
他忽然笑開。
男人俊雅的麵容正經且正直,桃花眼倏而眯起,眼尾促狹上挑。僅一處細微變化,那張臉便從冷情染上了兩分娼氣,除此以外還有三分狡黠和五分不甚明顯的嘲意。
“朱雀從破殼開始就是你現在這副模樣,我日日夜夜地照顧了一個多月,該看的不該看的都看完了,這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你,我熟悉與你身體有關的一切,從理論到數據,無論哪裡。”
伊薩瑞爾:“……”
唐靖西從容收手,輕笑著反問:“你說我能不膩嗎?”
伊薩瑞爾:“…………”
就……挺氣人的。
——To Be 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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