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嵐嵐覺得這也沒必要撒謊，畢竟全是假的太容易引人懷疑了，不如大方一點，有時候蒙太奇式的謊言顯然更加能深入人心。
陶嵐嵐小心翼翼地揉了揉頭頂的大包：“不是摔的，我也不知道得罪了誰，昨天晚上被人敲了悶棍，醒的時候已經天黑了，不然昨天的時候就去街上問問有沒有空閒的店麵了，這樣既解決了店麵的問題，晚上睡覺也有著落。”
說著，陶嵐嵐突然倒吸一口冷氣：“這包可真夠大的——婆婆您是想來跟我講這個瓦舍的價錢的嗎？”
唐書華點了點頭，心道這應該不是唐哲做的，以唐哲的武功，不至於做打人後腦勺這麼沒品的事情。
陶嵐嵐突然熱情起來：“婆婆，您覺得我花多少錢買下您這個瓦舍比較合適。”
唐書華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剛剛點頭突然有點後悔。
這瓦舍是他們打聽消息接頭交換信息用的，這萬一要是賣出去了，往後生意真多起來，豈不是得換個地方用來接頭了？
彆說皇帝現在沒那麼多錢，就算有這麼多錢，找一個不會驚動彆人的地方買下來也是需要精力的，再加上通知，這一通下來不知道要浪費多少人力。
唐書華沉吟片刻：“我倒是可以便宜賣給你，畢竟你也看到了如今我這瓦舍是做不出來什麼生意，不過我有幾點要求。”
陶嵐嵐剛開始聽到的時候，臉上還帶了些欣喜，隨後聽到她有要求，沉吟了片刻，還是點了點頭：“您說吧，我看著我能不能接受。”
唐書華聲音嘶啞又低沉：“我老婆子年紀大了，也不想再費儘心力搬來搬去，就是不知道你到時候能不能留給我一個房間，我除了那間房，剩下的地方都賣給你。”
陶嵐嵐臉上的笑容收了收，表情有些為難：“這……婆婆，您這莫不是在趕我出去？”
唐書華“噯”了一聲，眼神不由得有些渙散：“其實我老婆子不願意搬出去，還是因為，這地方是曾經收養我的姐姐給我的，這是她留給我為數不多的東西，你這小姑娘來了就想要買，我也確實舍不得。”
陶嵐嵐心道，我信你個鬼，難道不是因為這地方是你們接頭的地點不能輕易換嗎？
不過陶嵐嵐麵上還是做出一副猶豫的樣子：“既然這樣的話，我確實不好奪人所愛……”
唐書華覷著陶嵐嵐的麵色，知道這事兒八成是差不多了：“我還沒問，你這小丫頭怎麼會想到來這邊買瓦舍，這瓦舍四周全是青樓，你在這兒開能開出個什麼來？”
陶嵐嵐似乎是憂愁地歎了一口氣：“說實話我也並不知道，隻是想著這邊到底能當個落腳的地方，我倒是不打算開瓦舍，想開個賣吃食的小店。”
“也就是因為您這兒地段不是很好，所以我才想買下來，畢竟也不會太貴。”
陶嵐嵐又歎了一口氣：“隻是沒有想到這對您居然有特殊的意義，如此看來我要再去找下了……”
唐書華心中似乎有些明悟。
她昨天晚上的時候也聽唐哲說過了，方家雖說是表麵上允諾了一大筆安置費，可是目前來說這錢還沒到這姑娘手上，就連昨天下午去交辦理戶籍的錢，還是唐哲借給她的。
雖說唐哲手裡確實是有挺多錢的，但他現在的身份是一個家境貧寒靠著學業進入國子監的弟子，手裡可能有些存錢，但絕對不能太多。
所以昨天下午的時候就給了這個姑娘十兩銀子。
估計也是手裡的錢不多了，所以這小丫頭才出此下策。
不得不說，這丫頭的腦袋是真挺靈光的，能夠想到這一層了。
唐書華眼神帶了點兒對後輩的欣賞：“你要開賣吃食的小店，開在這裡倒是不合適了，如今這青樓裡哪家不提供酒水飯菜？我倒是知道幾個地方適合你的，我領你去找牙人。”
陶嵐嵐原本有些暗淡的雙眼霎時間亮了起來，像是突然盈滿了星河。
“多謝婆婆，對了，我還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婆婆呢？”
唐書華笑著說道：“你便叫我華婆婆就是了。”
“多謝華婆婆。”
……
陶嵐嵐跟在唐書華身後，回應著吃瓜002號的回答。
【不要再問我為什麼不選華婆婆的房子了！】
吃瓜002號在她腦子裡撒潑打滾：【不行你就告訴我吧，你不告訴我，我吃不下飯！】
陶嵐嵐有些無語：【你一個係統吃什麼飯——打住！不準再哭了！】
吃瓜002號算是徹底讓陶嵐嵐害怕了，她從來沒見過如此將撒潑打滾運用得如此嫻熟的人。
她語氣有些疲憊：【華婆婆是皇帝曾經的暗衛，如今卻在這裡生活。你知道為什麼嗎？】
吃瓜002號虛心問道：【因為皇帝沒有良心？】
陶嵐嵐崩潰回答：【不是！是因為華婆婆從一開始放在明麵上的暗衛變成了皇帝暗中搜集信息的人。】
陶嵐嵐慢慢平複了一下心情：【所以我們不能在這裡，被男主他們發現的概率太大了。】
吃瓜002號：【那宿主你打算換個地方乾什麼呢？】
陶嵐嵐想了想：【打著賣酒或者賣吃食的名號賣情報唄。】
吃瓜002號有些不理解：【為什麼要賣情報呀？我感覺這個事情好危險哦，一不容易就得罪人了。】
陶嵐嵐很耐心地回答：【人這一輩子活著哪有不得罪人的？更何況我們是私下買又不是公開拍賣，這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再說了，我們是偷偷賣，等到發展壯大之後再光明正大一點，又不是一下子得罪所有人。】
【再說了，有你吃瓜係統的存在，隻要有名有姓的瓜，那自然是容易提前知道很多消息的。】
【當然除了這個原因之外，肯定還有其他的。如今的朝堂並不算穩定，互相攻訐的不少，男主身為皇帝和大臣之間的矛盾更是難以解決，這種狀態下我覺得我們的情報社能賺不少錢。】
【再有一個原因便是如今的朝廷和江湖還處於那種互不乾擾的狀態，海外情報能在江湖上發展起來，估計能賺到不少錢。】
吃瓜002號聽了這番話，猶猶豫豫吞吞吐吐地：【可是……可是……這種生意實在是太危險了，萬一出點什麼事……】
陶嵐嵐安慰道：【先不說如今還是封建社會，官大一級壓死人，就算不算這些，如今的世家跟土皇帝也沒什麼區彆，隻有賺到足夠的錢，養足夠多的人，才能保證我們的火力足夠，不會害怕和任何一方發生衝突。】
吃瓜002號似懂非懂。
兩個人走著走著就走到了一條巷子，這巷子和那煙花柳巷還不大相同，這是巷子幽深看起來讓人有種進去就會葬身巨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