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誤會了，我不是誰的人。能夠知道你所圖甚大，不過是因為通曉這半個月來你和你手下所做的事情罷了。”
洛臻眸中怒氣未減，很明顯不相信她的話。
謝紜呼了口氣，緩緩道：“你剛剛也說了，我這雲素居雖表麵是個茶樓，實則掌握了整個揚州城的地下消息網，但你可能了解得不那麼確切。”
“上到揚州太守昨晚去了哪房小妾的院子，下到路邊的乞丐今日要到了幾文銅錢，隻有我不想知道的，沒有我得不到的消息。所以，這半個月來，你派你的手下在揚州城的一舉一動，我都一清二楚。”
一口氣說了這麼一大段話，謝紜覺得有些口渴。
她站起身，來到桌旁，徑直給自己倒了杯茶。
潤了潤喉嚨，才轉過頭，居高臨下地看著癱坐在地的洛臻。
“現在，閣下還覺得我不配和你談合作嗎？”
洛臻眸光微凝，神色依舊淩厲，並不答話。
謝紜又喝了一口茶，麵上沒有絲毫不耐煩。
開玩笑，這可是一尊金燦燦的大財神，誰搞錢還有不耐煩的？
她繼續開口，語氣帶著幾分循循善誘：“相信你也感受到我的誠意了，現在我給你解了迷藥，我們好好坐下談一談，如何？”
洛臻重新在幾案前坐下時，神情已恢複了方才的矜傲，周身氣貴風華，毫無之前癱坐在地的狼狽。
謝紜抬手為他斟上一杯茶：“公子嘗嘗，這茶可還過得去。”
洛臻沒動。
他在京都時，連價值千金的貢茶都不當回事，自然看不上這小小茶館裡用來招待客人的茶水。
謝紜並不在意，悠然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
真可惜，這頂級高山雲霧，偏偏對麵之人不識貨。
洛臻懶得和她周旋，開門見山道：“做生意光有誠意無用，需得有本事才行。”
言外之意，謝紜之前所說的，雖然暫時消除了他的懷疑，但並沒有打動他同意合作。
“公子所言極是。”謝紜點頭認同。
她從懷中拿出一本不厚的冊子，遞了過去：“公子可先看看。”
洛臻接過，打開看了起來。
很快，他的神情從矜傲不屑，到凝眉思索，再到恍然明悟。
他將冊子細細看了兩遍，再抬頭時，那雙鳳眸裡泛起點點亮光。
“這冊子是你所書？”
謝紜點頭：“如何，可還過得去？”
洛臻下意識看了麵前的茶水，哽了哽。
眸中光芒褪去，再開口時語氣略微冷硬：“內容尚可，這字卻是過分難看了。”
謝紜：……
她花了兩天時間，寫出來的計劃書，是讓他來評判字好不好看的嗎？
字好不好看重要嗎？
你字好看，你清高，你有本事彆把冊子當寶貝一樣攥在手裡啊。
謝紜臉上笑意一收，伸出手想要拿回冊子：“既然公子如此看不上我，那這樁合作也就罷了吧。”
她扯了扯，沒扯動。
謝紜麵露疑惑：“公子這是何意？”
見對方明明看破自己的心思，卻故作不解，洛臻有些惱。
但想到冊子上的內容，他不自在地咳嗽一聲，卻依舊沒放手。
然後手上使了暗勁，將冊子收了回去，放在幾案之上。
指節分明的食指在冊子上敲了敲，洛臻方才開口：“既如此，談談下一步合作吧。”
謝紜不動也不說話，隻一瞬不瞬地盯著洛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