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因生而為女子,便背負了莫須有的罪名與羞辱。
便是稽老這樣德高望重的大家,隻因名聲過盛又子孫凋敝,年過半百之際隻餘下稽無憂這麼一個孫女,自然而然成了無數人張望覬覦的存在。
在京都時,稽無憂不過八歲,就有人上門為她說親。光明正大者已是不知凡幾,更有那位高權重卻心思陰暗,不折手段者,著實讓稽老憤恨不已。
謝紜說的話亦正是稽老一直以來擔憂的事情,他懼怕自己老去以後稽無憂無所依靠,更怕自己逝去後稽無憂受人欺負。才會義無反顧地離開遍地是非的京都。想著等無憂再大一些,多培育一些心腹,再招個贅婿過平淡的日子。
“正是知曉前輩對稽小姐的拳拳愛護之心,小子方敢上門商談。若是小子生意開張那日,能邀請到稽小姐前來光顧,便是借著前輩的名頭,想要前來結識小姐的貴胄夫人們都不知何許。”
一口氣說了一大段話,謝紜覺得自己有些口渴。
卻見稽老麵色不改,眼中晦暗不清。
靜默少許,稽老方淡淡開口:“坐罷。”
謝紜並未依言坐下,而是再一次將雙手高高舉過頭頂,深深鞠下一躬:“小子必保證,若生意談成,日後必將稽小姐視若親妹。隻要小子活著一日,便會尊她重她,護她一世周全。如違此誓,便五雷轟頂,死無全屍。”
她的聲音清晰洪亮,帶著少年人獨有的清朗和朝氣,語氣堅定而誠懇,讓人不由得想要信服。
稽老歎了口氣,站起身,親手將深躬著的謝紜扶了起來,中氣十足的聲音裡已有了幾分滄桑落寞:“此事還需得與無憂商量,若是她同意了,便隨你們去罷。”
謝紜抬頭,隻見稽老周身強勢的氣勢儘數褪去,清明淩厲的眸色中多了幾分複雜的渾濁。
此刻,眼前的人不是德高望重的大家,亦不是萬千士子崇敬拜服的學者,更不是被無數達官貴人爭相巴結的隱士,僅僅隻是一名再尋常不過,為自己心愛的孫女儘心謀劃的老者罷了。
謝紜以為稽老會將稽無憂叫來前廳商議,卻見稽老朝他招招手:“跟上。”
跟著稽老出了前廳,謝紜有些懵,稽老總不至於開放到這個程度,帶著她這個“外男”去內院見稽無憂吧?
一時之間弄不清她和稽老誰是穿越誰是本地人的謝紜,直到跟著稽老兜兜轉轉到了前院的廚房,方才反應過來:“前輩這是?”
稽老挽起袖子,將雙手清洗乾淨,來到米缸淘起了米:“無憂那丫頭嘴刁,最愛老朽的手藝,你這黃口小兒昨日不是還與老朽吹噓自個兒的廚藝?老朽便給小子你這個展現身手的機會。”
說到這個,謝紜可就不裝了。她將長袖一挽,豪氣乾雲:“瞧好了您嘞。”
前世謝紜除了泡在試驗田裡,其他的時間基本都用來研究美食了,她是一個對口腹之欲十分看重的人,除了吃飽這回事,吃到好吃的食物也是一件對她來說格外幸福的事情。
隻是穿越到謝家之後,謝文謙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