稽無憂和玉靈去了一旁的偏廳，李氏與謝紜留在了原地。
李氏笑著開口：“謝東家真是年少有為，這番開張宴辦得有聲有色，讓妾身大開眼界。”
謝紜連忙拱手道：“夫人過獎了，全靠夫人願意捧場，若不然謝某一個揚州城無名無姓的小商戶，自是沒辦法請來如此多夫人小姐前來。”
李氏沒想到謝紜背後靠著淮南王府與稽老，言語間卻是如此自謙，不由對她生出了幾分好感。
“謝東家實在是過謙了，謝東家人中龍鳳，來日必定不可限量。妾身不過小小縣令夫人，說不定以後還須得仰仗謝老板。”李氏話裡滿是抬舉，卻也帶了幾分的真心。
今日若不是靠著雲景閣，她沒辦法結識玉靈，方才兩人還約好了，有空便下帖子多走動走動。
謝紜連連拱手：“夫人這話可是折煞謝某了。”
兩人說了幾句客套話，便見玉靈與稽無憂從偏廳出來。
玉靈頭上依舊戴著帷帽，招呼了李氏一聲，兩人便相攜離開。
謝紜沒有多嘴問玉靈為何找稽無憂，倒是稽無憂隨口提了一句：“她給了我一本冊子，上麵寫了些文章詩句，說讓我指教指教。我看了兩眼，文才倒是不錯。”
稽無憂從小跟在稽老身邊耳濡目染，雖是小小年紀，才學卻是不輸一般男子。
謝紜對玉靈的身份心知肚明，沒有多說：“難為無憂小姐了。”
稽無憂擺擺手：“這有什麼？如今我也算是雲景閣的東家之一了，招待顧客本就是我應該做的。”
說著，她擰了擰眉，語氣隨意：“你也彆一直無憂小姐無憂小姐地叫了，顯得怪生疏的，以後便喚我無憂吧。”
謝紜點頭，作了一揖：“無憂，不知可滿意謝某為你準備的禮物？”
想到那美輪美奐的雀羽流仙裙，稽無憂抿了抿唇，眸子亮亮的，像是裝進了滿天星火。
“雀羽流仙裙好美，我從來沒有穿過這麼美的裙子。”
也從來不知道自己可以像今日一般，這麼美。後麵這句，稽無憂在心裡偷偷想到。
而後，她又有些顧慮：“可是這禮物太貴重了，還是雲景閣的鎮店之寶，怎麼能送給我呢？”
鎮店之寶本應該束之高閣，好好保管起來，而不是當成禮物送給她。
謝紜卻是搖頭：“這裙子原本就是為你量身定做的，況且不論什麼樣的珍寶，隻有擁有實際的用處，才能夠發揮真正的價值。雀羽流仙裙能被你穿上身，才算是體現了真正的價值，無憂不必多慮。”
謝紜的語氣真摯，那雙澄澈的杏眸看著人的時候，總感覺格外專注認真，讓人不由自主深陷其中，對她說的話深信不疑。
稽無憂又覺得自己的鼻子有點酸。
月牙眼微微一彎，稽無憂眼眸流轉：“那行吧……”
遲疑了片刻，才囁喏著，再次開口：“謝謝你，謝紜。”
稽無憂的聲音很輕很小，若不是謝紜耳力頗好，還真聽不到她說的是什麼。
謝紜嘴唇微勾，裝著一副什麼也沒聽見的樣子，語氣疑惑：“無憂，你剛剛說什麼？我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稽無憂有些惱，白皙的麵容泛起紅雲，她咬牙瞪了謝紜一眼：“沒聽見算了，我才懶得理你！”
說完，稽無憂跺了跺腳，旋即如蝴蝶般轉過身，一把將路過的丫鬟手裡的托盤接過：“我來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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