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2劫 啟程(2 / 2)

他剛剛不小心碰到了那板車,虎口便被木刺紮到,一動就疼,奮力想把刺弄出來,那細細的木刺卻在皮肉裡跟他捉迷藏,以為拔出來了,一掃,卻又尖銳的疼。弄得他氣急敗壞而無可奈何。他越拔越上火,從而想到這都是該死的板車的錯,繼而聯想到這都是那該死的女人的錯,如果不是她,他又怎麼會受這般苦楚!思及此,他臉終於黑的像鍋底。目光噴火地看向江蒙的背影。

江蒙在買雞,正跟商家對砍三百回合。

他看向江蒙腰後的那把刀,又看了看全神貫注砍價的江蒙,毫無防備、破綻百出、十分有機可乘。裴預惡向膽邊生,伸手一拔她的刀,就朝她屁股紮去。

他的打算是先弄廢江蒙。屁股這地方沒有臟器,紮一刀死不了,但是一走路就要牽扯到,所以能讓她失去行動能力。然後他先回府換身衣服,再把該刁民送上公堂好好問罪。

他是這麼想的。

但是他耳邊聽見呼呼風聲,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已經躺在了地上。“你偷襲我?”上方江蒙的臉格外憤怒,他覺得大事不妙,忙勾起脖子衝周圍喊:“快抓住這人!她綁……”後麵的話還沒說出來,江蒙的臉上驚詫中帶著憤怒,一拳揍過來。

架我……裴預兩眼一黑。

他不該偷襲。江蒙反應太快,他對上她就好像黃鼠狼碰上狗,毫無還手之力。下一次,還是偷偷溜走吧……

再次醒來,裴預感到一陣顛簸。

他躺在板車上,一睜眼便是一整塊藍汪汪的天空,三月的天,原來如此澄澈麼?身下硬邦邦、晃悠悠,有股奇異的味道,但不難聞,那是稻草被曬透的味道。江蒙坐在他旁邊,見他醒了,冷哼一聲彆過臉。

臉色比他的還臭。

她不搭理他,扭頭和彆的什麼人說話,裴預支起身子,發覺他們在一條山間小道中,兩旁翠綠的樹葉在陽光下閃閃發亮,不斷地後退。和他們同行的是一對中年夫婦,架著一輛堆滿碳的車,男的趕驢,女的坐在車沿打毛衣。

“這是,出城了?”裴預大驚。

江蒙好似沒聽見,繼續和那農婦嘮嗑。月底二壯他們就要被殺頭,她必須儘快帶著太子趕回去,出了京師,下一站,要到豆城。

“你要是想快,走官道肯定不行呀,得走六天呢。”農婦拿根簽子撓撓頭,“喏,前頭路口走右邊那條岔路,那條路近,三天就能到。”

“有水嗎?”裴預啞聲問。從早上出家門以後,他就沒喝過一滴水,這會兒喉嚨乾得快冒煙。可是江蒙似是打定了主意不理他,仍舊像是沒聽見。倒是那農婦注意到了,伸頭打量他一眼,驚訝道:“好俊俏的小夥子!”

江蒙啐了一口。

“你家小相公口渴呢。”那農婦促狹地笑,“你不管管呀?”

江蒙和裴預異口同聲否認,彼此都深覺晦氣。農婦哈哈直樂,扔過來一隻牛皮水袋。

那水袋又臟又舊,還有一股異味兒,就連他家的馬夫都不會用這東西喝水。裴預兩根指頭捏著它,一時間恨不得立刻扔了。但肚餓能忍,口渴難捱,他實在快渴死了,隻得眼睛一閉,將瓶口懸在嘴巴上方,就往下倒。

久旱逢甘霖,他喝的正起勁,水袋卻突然被人奪了過去。

江蒙對他怒目而視:“你喝水還是洗臉呢?灑這麼多。”

奇也怪哉,又不是喝的她的水,她管灑不灑作甚?裴預氣也上來了,想他平時喝的什麼茶水,現在喝這種不乾不淨的水,他還沒說什麼呢!

江蒙瞪大眼:不乾不淨?給你水喝,你還嫌棄上了?裴預冷笑一聲,難不成還要我謝謝你?

又是一拳揍過來。

再次醒來,天色已經臨近黃昏。那對夫婦走了官道,而他們正沿著近路往前走。

“你這什麼意思啊。”裴預舉起被繩子綁起的雙手,有氣無力道。

被揍了兩回,他現在已經沒脾氣了。此一時彼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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